女帝本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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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几天要出趟远门，天天担心家那里没网，天天做恶梦都是断网无法更新，昨天更梦见没有网急得中风了断更（尼玛我这什么节？）不过还梦见群里的根本没等更新，都说别写了算了，你不写我还是啥都是你的。（这个节是真的吧哈哈哈？）

    －－－－－－题外话－－－－－－

    ……

    假蜘蛛网后连着的细丝闪闪发光，锦衣留下的埋伏，将要二次触动。

    裴枢稍稍不自在后，便恢复过来，推开她，向门上那个蜘蛛网探出长枪，他已经发现这蜘蛛网有问题了。

    十七岁的狂刀盟六公子，母亲死得早，也没教她什么三从四德子礼仪，多年来作为帮主继承培养，将来打算招婿，接触的多是五大三粗的江湖，叔叔伯伯辈居多，从未真正和青年男子这般接近，一时竟有些发怔。

    孟天也有不自在，身后是男子健壮饱满的胸膛，属于男的浓郁气息一阵阵扑鼻端，挺特别也挺好闻，她有晕晕的，脸上泛起浅浅晕红。

    两挤在宫门内墙内，孟天的发有了，柔软的细发撩着裴枢颈项肌肤，发上逸散淡淡少清香，裴枢有不习惯地动动身躯，觉得鼻血流得更凶了。

    好歹同台献艺，算是遇上熟，裴枢冷哼一声，收回枪，孟天也收了刀，一把拉住他，躲宫门拐角，以免被正好经过的守卫发现。

    月光下面对面看得分明，两型一张，都是一个“你？”字。

    对面那个天杀的，一枪在孟天胸膛，一手捂住鼻子，脸色也凶神恶煞——孟天一撞上了他的鼻子，现在鼻血哗哗的。

    孟天眼睛里泪珠在打转——那是痛的，对面那个天杀的，一撞上了她的胸！

    影乍触又分，寒光各自亮起，孟天的刀指住对方的肚腹。对方的枪向孟天胸。

    “唔……”两声忍痛的闷哼。

    “砰。”一声，**撞击声。

    好巧不巧，在对面一道宫墙的拐角，也有一道影，炮弹般向这门来。

    她奔向那片宫室，瞅准了最败的一个门，趁着守卫正好错身而过，猛地掠那段宫道。

    那片宫室位置不算太偏，怎么会那么败荒凉？就算为了王宫的脸面，也不能冷落成这样啊。

    不过她随即就想起新同伴所说“王宫没那么简单”这句话，静下心仔细观察了一下，便觉得不对了。

    她直奔那方向，那方向本就没多少建筑，过了一个工湖，就是一排废弃的宫室，其中有几间远远看去尤其残得厉害，孟天顿时大失所望——这种地方怎么可能有宝？

    走就走，谁要跟着他！孟天哼一声，一扭分道扬镳。

    这家伙，摆明了是要支走她呐。

    孟天无奈，她看见底下一班巡城护卫过来了，今晚王宫的守卫很严密，她不能在一处多停留。

    白衣对她摆摆手，胡做个手势，鬼才看懂他什么意思。

    “好，我去也。”她咻地一下蹿出好远，才发觉白衣没跟过来，诧异转，遥遥打手势，“你不去？”

    “不过既然是王宫，自然没那么简单，不要心急，注意是否有机关暗器。”他又嘱咐一句。

    她觉得很有道理，这晚上在王宫屋上混的，非即盗。这家伙保不准刚从那里捞了一笔走路，自己赶得巧的话，说不定还能捡到些好的。

    孟天看着那方向，似乎正是刚才那黑影一路过来的方向。

    白衣将目光转回，平静地道：“我知道哪里有好东西。”伸手指了一个方向，“你顺着那方向去找，哪个宫室看起来最奇怪，八成就有你想要的。”

    “你看见什么了？”她问。

    那黑影有古怪，但她并没有看清楚，她有惊讶地看着白衣，这小子眼力真了得。

    白衣的眼眸，却盯着王宫西北角的方向，孟天顺着他眼光的方向看过去，隐约看见一个黑影，一闪而逝。

    “你知道哪里有好东西？”她迫不及待搓着手，一边遗憾自己的筐子先前遗失了，万一遇见好东西太多，不够放怎么办。

    至于怎么出来的，反正她看见那家伙轻描淡写出了牢，顺便把她也捞了出来。

    孟天很兴奋，她早就想到上元宫来搜宝贝了，一直没机会，没想到和这个“厉含羽”在一起，这夜游皇宫的事，变得轻轻松松。

    孟天和白衣，疾驰在王宫的连绵屋瓦之上。

    这里的守卫不能说不严密，但下午换岗后，没发现，本该在大牢里的那一男一，已经不见了。

    今天这座牢里有了新客，一男一，罪名据说是在大街上演戏，公然侮辱大王。

    王宫真正的天牢，虽然是这处宫室，但王宫还有名义上的大牢，用来关押一些触犯王权的，不方便公开审理的，次重要的犯。

    ……

    他对紫蕊了手指，问她：“活着做我的饵，死了做老鼠的食，你选哪样？”

    那并没有继续上前，的月光泻了他一身冷白，他的眉目在半明半暗中，画一般致，也画一般毫无波动。

    除了两大国师，她未见过哪位男子有这般的尊贵风华。然而随后浮现的那张脸，是完全陌生的。

    有从暗处负手走来，意态翩然，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两大国师来了。

    紫蕊惊惶地抬起来，她听见黑暗中有脚步声。

    把线牵好，保留了最要命的机关，他才慢腾腾走回，看也不看宫室的房子，直接在门后台阶跺了跺脚，打开机关下了地窖。

    不要问锦衣为什么要这损不利己的事——他喜欢。

    呵呵。

    线接到蛛网上，前来救的，一般都会先发现蛛网的异常，只要轻轻一掀动……

    “蠢货。何必多此一举搞这个蛛网。真想靠近这里的，看见这蛛网，就什么都明白了。”他摇，对大荒的智商更瞧低一层。

    “机关都毁了，等会再来就什么事也没有，这怎么行。”他环视四周，咕哝一声，将那根线扯出来，接到了门的假蛛网上，再算算方位，在蛛网周围又布了几根线。

    这才是真正要紧的线。

    然后他将线接回金铃，顺着金铃的位置向下看了看，在右侧的护墙找到了机簧标记。劈开青砖，找到了里的一根线。

    他随意地拈着那根要命的线，嘀咕一声：“愚蠢的类。”

    锦衣的锦衣，飘在夜风中。

    兽类对于危险总有直觉，老鼠们呼啦一下，水般退出墙，躲中不见。

    老鼠们看见面前忽然多了双软靴，顺着靴子往上看，一条影矗立在墙，修长的手指，拈住了那根要命的线。

    后退的线忽然一顿。

    老鼠们眨着眼睛，浑然不知马上就是惊天动地的灾难。

    细金线哧哧后退，下一霎就会触发警铃和火药。

    线断。

    那鼠爬得飞快，丝毫没有触及那根颤颤悠悠的线，它看准位置，一张，“咔嚓。”

    兽类就是兽类，它不会知道这里的不能碰触，紫蕊如果在地面上，应该会谨慎些，可惜她在地下。

    外的老鼠们已经清理掉了大部分的机关暗线，只剩下总控的那檐下金铃，一只大老鼠正沿着檐角飞快地向上爬，胡子下龇出两颗锋利的大牙。

    毕竟隔了地面，有些手段使不上，那鸟挣扎了一瞬，还是振翅飞起，紫蕊无奈地叹气，心想还要好好修炼。

    紫蕊终究没能拉住那只鸟。

    ……

    锦衣忽然睁开了眼睛。

    于此地相隔足有数里的凝雪阁内。

    屋上空，那只夜枭身子一顿，一阵扑腾，向下直坠。

    驭兽术其实很复杂，光音就分数百种，连教紫蕊这门技艺的山舞，都还没有学全。倒是紫蕊，这宫中官，受过专业训练，有韧有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她立即发出另一声驭鸟的尖啸。

    她忽然听见有扑扇翅膀的声音，这地下有直通地面的通风，她抬起，辨认出应该有大型鸟经过。

    速度很快，紫蕊却焦心如焚，她必须在景横波到达这里之前，先逃出去。

    现在得了指令，就疯狂坏，不过半刻钟，这心设计的院子，就趋于瘫痪。

    这些老鼠在这里生活已久，以无数同伴的死伤，换来了对机关的了解和经验，平常它们尽量避开那些机关，因为它们知道，坏了之后，会有来修，会有来灭鼠，所以这些智商很高的小东西，都选择避开。

    它们咬断所有的暗线，用石堵住了轴，在木榫上磨牙，打翻了藏在暗处的毒汁。

    老鼠得了指令，又水般地从黑暗中卷了出去。

    她等那些老鼠吃完，不去看那些翻滚蠕动打架的一团团，发出了几声低低的指令。

    陛下难道没有怕和为难的时候？不也一直这么扛了过来？紫蕊想着景横波，给自己打气，听那些老鼠，疯狂地抢食她的饭。群兽吃东西的声音想不到也这么瘆，她咬牙忍住不捂住耳朵。

    不管多怕，都要继续，她说过，不要成为陛下的拖累。

    天生怕鼠怕蛇，一次看见这么多老鼠，对紫蕊也是噩梦，她有瞬间以为自己会昏过去，然而她却对那些恶心的东西展开微笑，将饭食推了过去。

    紫蕊皮有发炸。她没想到这没的地方，竟然有这么多老鼠，眼前的老鼠铺开足有一丈方圆，黑压压如毯。

    一团黑蠕蠕的东西，从灯光的暗影处涌出来，无数双绿豆小眼眨啊眨，幽幽地亮。

    片刻之后，有簌簌的响动，水般涌来，紫蕊忍住恶心，对黑暗中展开微笑，将饭食打开放在身前地面，柔声道：“来……来……”

    她接住，打开饭盒，撮起嘴唇，发出几声怪异而低微的声音。

    地下昏黄的微光里，紫蕊目光灼灼，抬对上看，啪嗒一声，饭盒掉了下来。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有走近宫室，掀开大门上的假蛛网，将一盒饭食塞了进去，过了片刻，那门后石板自动沉降，再恢复的时候，饭食不见了。

    所以这里不需要多少守卫，守卫会很容易惊动机关，守卫都在附近宫室和要道处。

    很少有知道，这残宫室，才是玳瑁真正的天牢，在这里，瘐死了玳瑁无数能豪杰，最近一个死去的，是明晏安那和十五帮勾结，欲图反叛的亲弟弟。

    歪斜的秋千随时可以弹出飞箭，凋零的树叶是薄薄的灰钢片做的，乌黑的树身上刻着阵图的流纹。残的台阶里藏着机关，檐下金铃倒是真残了，因为铃铛里栓着细丝。一碰上就会发出声音，惊动所有机关，并引动埋藏在地下的火药，来个屋毁亡，让想逃的，想救的，都希望落空。

    如果再推开门，就能发现，朽门轴没发出任何声音，院子里灰尘满地，脚印处处。仔细看却能发现，那些灰尘是粘在地上的，那些脚印看似杂无章，其实自有规律。

    若有谁凑近了仔细看，就会发觉，那蛛网不是真蛛网，是细金丝编织后涂了灰。

    所以也很少有发觉，那门上的蛛网，上次挂那儿，经过一次大风之后，还是完整地挂那儿。

    这地方除了鸟虫鼠兽呆，平常路过，都竖起衣领匆匆离开。从宫室残缺大门里刮出来的粘着蛛网的风，总让觉得惨惨的。

    王宫西北角，原本是妃子们的住处，后来陆续死了几个妃子，宫室便空了下来，也无整修。时久了，宫室蒙尘，野横生，铃残檐，石痕斑驳，一派无居住的落景象。

    ……

    明晏安哪里需要他送，早逃也似奔远了……

    那家伙忙着补觉，也没工夫搭理他，这时候他倒想起明晏安是主来了，挥挥手，“你是主你自便啊，我就不送了。”

    锦衣伸手接过黄色的被子，也不管明晏安在，当即和被子滚在了一起，明晏安看他抱着被子滚来滚去抵死缠绵的造型，顿时眼前又一黑，赶紧起身告辞。

    “百闻不如一见。”锦衣也不抬，指了指他道，“有本事能惊动到我，引起我的兴趣，我自然会出手。啊，我累了，昨晚没睡好，换机关换了两次，被子又太重了，我只盖柔锦的三斤重的被子……啊被子来了！”他忽然抬，门外，一个护卫正抱着裹好的被子进来，明晏安一看那叠得如刀切一般的被子，就觉得眼前一晕——被子有必要叠成这样么？是不是也用尺子量过？

    他声音低，又埋着脸，明晏安并没有听清楚，笑道：“是不是对手，先生很快便可以知道了。”

    “哦？”锦衣没有看他，手肘埋着，懒洋洋地道，“哪有那么多的对手？当天下还有第二个太史阑么……”

    他眼睛一亮，立即道：“先生若想要对手，这便对了！”

    蛋糕是什么，明晏安不知道，但对手两个字，他还是懂的。

    “没什么值得我求的。”锦衣将画卷踢开，懒懒地躺下去，百无聊赖地望着天，“唯蛋糕与对手耳！”

    他只得道：“先生但有所求……”

    明晏安被他的笑炫花了眼近乎失神，却又被他的话惊得心中一凉——这男通透如镜，坚硬如金刚，狡猾如狐狸，凶悍似鹰隼，着实难缠。

    “不过，我不管。”锦衣下一句话再次成功劈倒了他，“我来你这儿住几天，不是为了给你做打手的。另外，”他斜睨着明晏安，一笑，“别试图把引我这来。玩心眼不要紧，把我当傻子，小心傻一辈子。”

    “正是。”明晏安面上苦笑，心中微喜。

    “你来，不就是为这句话么？”锦衣搓着脚下画卷，指了指他，“瞧你一脸心事，麻烦想必不小。”

    明晏安平复了一阵心，不再试图对任何事进行询问，以免再被眼前这个奇葩给刺激了，眼看对方不过几句话，就露出不耐烦神色，赶紧长话短说，隐晦而谦恭地，对锦衣道“近小王宫中不太安宁，如果有惊扰到先生，还请先生见谅，若能伸出援手，那小王定当重金以谢。”

    还是不要说好了，不然怕他立刻将整个王宫地给翻了。

    要不要告诉他，王宫底下地里其实很多死？

    明晏安眨眨眼——腐烂你受不了？杀你怎么受得了的？

    “我住的地方附近十里，我都不喜欢有尸首。想到就在自己身边不远处，有在静静腐烂，我就吃不下。”锦衣更加无所谓地道，“所以我让把他扔出十里之外了，你还是别找了，我属下会把处理得很彻底。”

    死了个，他竟然没有听见回报。护卫们都是吃饭的？

    明晏安觉得自己没有唾可以咽了，他哑哑地道：“那个……本王想知道那宫尸首在哪里？”

    “当然不怪我。”锦衣理直气壮地道，“他死在机关附近，流出的血影响了机关轴，夜里又吵起来了，害我不得不爬起来再重新装一次，我没把他拖出来鞭尸就不错了。”

    明晏安又涩地咽一唾，想发作，最终却无可奈何地悻悻道：“……死了就死了吧，这也怪不得先生……”

    “哦。”锦衣无所谓地道，“我不知道你有派上油，他去上油的时候，撞上我改装的机关，死了。”

    不过他想到一个更要紧的问题，“那个……我有专负责在机关外给轴上油，你换机关，可通知了？”

    “这个……”明晏安觉得咽喉有发紧，那机关哪里生锈了？每个月都有上油好不好？前几天他还去看过画，别说隔一层地面听到声音，就是他当时进地下开机关，也没听见任何声音，这家伙的耳朵是天耳通？这样也能听见？

    “不是我说你，”锦衣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道，“设置机关技术粗陋简单也罢了，怎么不知道时常给机关上油？你那地下机关，到了夜里轧轧响，吵得我睡不着觉知不知道？我只好亲自把机关给拆了，帮你重新弄了下，应该会比你原先的要好些，你不用谢我。”

    他明明藏在地下内室，还设置了机关，这家伙是怎么找到，拿出来垫脚的！

    锦衣躺在榻上，靴子搓着脚下的画轴滚来滚去，似乎很喜欢这项运动，还颇有兴致地劝他，“这样可以活动腿脚，又不用起身，大王也试一试？”说完一摆手，他的侍卫送上另一卷画轴，明晏安一看那黄花梨木裱重锦缎的画轴，整张俊脸都扯歪了——这是他最的画坛宗师种天机的雪涛山水图！一卷难求，价值万金！

    换成让受不了的黄色也罢了，最让明晏安痛不欲生的是，原先挂在墙上的，他钟的一副名家山水画，被取了下来，卷卷，现在正垫着锦衣的软靴。

    明晏安在已经换了三次垫子的椅子上坐下，发现宫室里的器具物件已经全部换了。原先的明黄颜色，统统换成了黄色，还是少喜欢的那种的黄色。这让明晏安看锦衣的眼色，都变得古怪起来——这家伙，不会有什么特殊好吧？

    一刻钟后，凝雪阁，锦衣以主姿态，闲适地招待了王宫主明晏安。

    ……

    明晏安却没在意，反而露出振奋之色，道：“好事。要求越多者往往本事越大，这是底气支撑。不过他也不能白享用了我的招待，走，陪我去会会他！”

    “别提了，那位爷……”他叹气，“就没见过那么讲究，那么难缠，那么奇怪，那么不好伺候的！吃饭他倒也不算讲究，并不要求山珍海味，但是碟子颜色必须一致，式样必须一致，摆放必须一致，必须双数碗碟，勺子必须白色，筷子必须黑色。不能放葱姜蒜，蒸鱼不许放酱油，鱼必须一斤重，必须正方形……光吃饭规矩就有一百条。然后起居坐卧，洗浴衣裳，统统规矩一大堆，那边伺候的已经换了三拨，这哪里是客，分明是祖宗……”说到最后一句惊觉失言，急忙住。

    听见这句，岑霖脸上立即浮现饱受折磨的苦笑。

    他忽然问：“咱们那位客，怎样了？”

    “对方要的，就是各凭智慧手段，公平竞争。”明晏安冷笑一声，“可是谁说在上元，我才能杀她？”

    “难怪大王您如此谨慎……”岑霖沉吟，“那如果不动用暗杀手段，或者不在上元动手呢……”

    “我只知道，”明晏安淡淡道，“如果我在上元城动了景横波，明儿也许就有踏山阙来动我。”

    “是要您和王公平相争，各凭本事，不许使用任何暗杀伎俩？”岑霖有觉得不可思议，“这到底什么意思？朝廷不是和王势不两立吗？谁在帮她？帮又不帮得彻底，骑兵打过来，王不就省了很多事？那模样，就像看着地盘，却不管胜负，放两边去厮杀一样。”

    “你懂了？”明晏安冷然道，“这支骑兵不是敌军，但是很可能是一种威胁。陈兵边界，不是为了攻打上元，而是在警告我，不要轻举妄动！”

    岑霖默然，这是瞎子都能看出来的事，他想了想，想到一个可能，不禁微微一颤。

    “不管是不是。”明晏安幽冷地道，“这支骑兵最起码不是我的！而且不怀好意！”

    岑霖倒抽一冷气，喃喃道：“是……而且只要三县之地敞开，上元就毫无遮挡！以前咱们故意让出三县给十五帮，就是希望他们为我们挡住帝歌的王令，但现在，三县已经归于景横波，只要她和朝廷一心，上元就很难自保……不对，景横波不可能和朝廷一心，这支骑兵不可能是她的，如果她有这样的骑兵，打玳瑁哪里还用费这么大事儿！”

    “你看出来了？”明晏安道，“对方是有意被我们发现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和七峪关成犄角之势的宝田岭，应该也有一支同等数量的轻骑驻守，一旦这边发生异动，两支骑兵就会立即踏关岭，直上元！”

    作为幕僚，就该为大王的意志服务，所以他一言不发，盯着地图，脸色渐渐凝重。

    岑霖张张嘴，有心说，莽统治不成，何不让王收拢莽，让玳瑁王权归于正统？从道理上来说，王是朝廷敕封，是玳瑁王权正统，玳瑁族长理应权，抗争王不占大义。但他也明白，明晏安占据上元和半部黑水多年，已经形成了自己的王国，王国之内，他一言九鼎，并且以上元被困于江湖势力为由，连朝廷旨令都不接，看似憋屈，其实却真正享尽了唯我独尊的地位和自由，哪里还能适应居于下的生活。现在让他权并让出王宫，比杀了他还难。

    “本王也刚刚知道，”明晏安打量着地图，缓缓道，“这是一支骑兵，速度极快，原本就驻扎在临近七峰山附近，之后化整为零，在七峪关一线秘密集结。如果不是我的斥候，最近延伸了外部消息的侦查，就凭那些忙着重新分割地盘的江湖莽，一年半载都发现不了。”他轻轻叹息，“王国土地，让莽分割统治，终究不行啊……”

    岑霖惊得眼眸一缩，失声道：“怎么可能！”

    明晏安走到墙边，仰看墙上玳瑁地图，半晌沉声道：“岑卿，你赤胆忠心，本王很是感激。不过你可知道，”他伸手在玳瑁地图上虚虚划一条线，“七峪关以南，如今正潜伏重兵，只要一个急行军，就能穿玳瑁南关，过明水区域和三县，直扑上元！”

    明晏安站起身，负手在堂中踱步，岑霖又道：“大王如果为难，臣愿亲自出手，代大王承担，事后大王只说不知。一切担待在臣身上就是！如此，于大王名声无损，又可解决心腹大患，大王觉得如何？”

    明晏安神色变换，沉吟不答，岑霖以为他有顾忌，悄声道：“您不必担心天下物议。所谓成王败寇，杀了便杀了，群龙无首，剩下的还不由您收拾？到时候还有谁敢说什么？如果让她在您城中都来去自如，您才会成为笑话，被天下耻笑懦弱无能！”

    “大王。”他的首席幕僚岑霖，捋着山羊胡子，再次建议，“看王行事，和大王明摆着不死不休。大王万万不可心软。趁王如今在寥寥几在上元城，一不做二不休…”他伸手，虚虚一砍。

    景横波连过三关也罢了，关键过关的时候，顺带还让百姓对他离心，这实在让不可忍受。

    明晏安听完属下奏报，面沉如水。

    上元王宫。

    ……

    留下她立在街边，凄凄惨惨戚戚……

    果然，她原本还有希望，够得着裴枢背在身后的手，结果这话一出，裴枢一顿，唰一下便从她面前消失不见了。

    这话一出，她险些咬掉自己的舌——这话怎么说的！越急越坏事！

    他噼里啪啦说完，甩手就走，景横波糟糟的脑子还没来得及理顺他的话，直觉不好，急忙“哎”一声伸手抓他，“裴枢，别闹……”

    还没等她发作，裴枢已经冷笑着抬起脸，似乎在对天说话，“我有完没完，我惹你厌烦，我做什么你都要么嬉皮笑脸，要么打马虎眼。你一开始撩着了我，然后又撒手不管。景横波，你也演一手好戏，踩一地心肝。有没有告诉你，有种看似亲切可，其实最冷心冷肠？”他伸手指住她，“别动，别说话，别自恋地以为我说的是你，我说的是我自己。现在我心不好了，我不想看见你，你不用再嫌我有完没完，咱们就此分道扬镳，各各活。有种你别后悔就行。行了，就这样，再会！”

    景横波正在向后用力，不防他忽然松手，身子一仰险些跌倒，被穆先生赶紧扶住。

    “好，好！”他冷笑一声，忽然撒手。

    裴枢一动不动，好像脚是石毫无感觉，眼底的光芒并没暗淡，反而因此更加灼灼如剑。

    她跺脚的时候，下意识对台上看了一眼，眼看那边有官差涌过去，吵吵嚷嚷地过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越发心急。

    “裴枢！”大街上还被拦着的景横波忍无可忍，狠狠一脚踩在他靴子上，“你有完没完？让开！”

    ……

    那便足够。

    生里，能相遇，能过，能看见她的成长，能有机会诉说，能送她安稳走上前路。

    有些事，想为她做，那便去做。

    有些话，想说给她听，也便说了。

    他不答，唇角淡淡弯起。

    “你刚才的词儿真好，”孟天觉得自己反应过度，有尴尬，没话找话，“我后台听着，都想哭了……”

    此时一群官差涌，嚷嚷着要捉拿两，白衣看了街上一眼，退后一步，和孟天一起，没有反抗任官兵带走。

    孟天无话可答，脆脖子一梗。

    “你不会是怕我杀了他吧？”他慢慢问。

    他的目光清明透彻，在那样似可看穿心的目光下，孟天的脸竟微微红了，却倔強地不肯避开。

    他再让，她又挡。最后他停住，两对视。

    “哎哎哎你没去过王宫吧，正好我给你带路……”

    她胡言语，对方也无心回答，换个方向让开她，似乎想看个清楚，孟天唰一下又窜过来。

    这一霎她忽然觉得身前一冷，似有杀气，一惊之下赶紧移动脚步，挡在了“厉含羽”面前，“那个……官差来了咱们要不要先假打……”

    “好主意！”孟天大声赞好，却见他眼神忽然向外一掠，一瞬间凌厉如剑，孟天用眼角瞟瞟，正看见裴枢伸手要揽景横波那一幕。

    他不急不慢理着袖子，“要抓就抓。咱们这种犯，多半送去王宫大牢，正好我想见识下玳瑁王宫。”

    戏台后孟天在问换下英白衣裳的“厉含羽”，“咱们接下来怎么做？官差要来抓咱了，打一场还是跑路？”

    ……

    “你经常这么对我说，你不会是想我亲你吧？”裴枢灼灼盯着她的唇，“你也是那种不应心的，玩欲拒还迎的把戏？”他忽然伸手，一把揽住了她的腰，手上一使力，就要将她往自己腰上带，“那爷就成全你如何？”

    还有，么么哒是亲嘴的意思，他怎么知道的？好像她只有次在二狗子面前说过……

    “啊？”景横波傻了傻——话题为什么忽然跑到了限制级？

    他盯着景横波嘴唇，想着这石榴花儿一般娇艳的唇，如果裹在自己唇齿之间，该是如何的香软馥郁……顿时浑身一阵燥热，眼光越发灼灼热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