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1617

    “已经能够看到和记兵马了，是他们的前锋队伍！”

    “应该是枪骑兵！”

    有几个军官从远方奔来，大吼大叫着。

    他们应该是在此前与和记对峙战过的军官，知枪骑兵的厉害，一个军官的红色圆脸都在吼叫时扭曲着。

    “大军暂停动作！”脑毛大连忙下令，整支军队逐渐得到军队，最前端的马队都停了下来。

    那些在忙碌时期被迫出战的牧民原本就愁眉苦脸，这两年察哈尔进退失措，上一直说要西迁，连一些传统的牧场都被小部族侵占了不少。可是西迁又失败了，不仅不能继续西迁，还招来了和记这样恐怖的敌。

    原本还以为会有一系列的战事和记才会杀到自己家门，上也是一直在调兵遣将，结果还不到一个月，与预计战的时间提前了好几十天，和记的兵锋已经出现在察哈尔的身后了。

    脑毛大面色要凝重的多，北方的翁牛特和林部，右侧的扎鲁特，还有靠不住的科尔沁，左侧的尔虎，放眼看去全部是敌，且为和记所掌握。

    加上在南方迫过来的和记主力和他们驱使的喀喇沁，弘吉刺，吉特，乌齐达特，这些都是内喀尔喀五部的残部，原本风光一时的炒花五大营只剩下林和扎鲁特还算完成，其余各部已经混分散，这是拜真和林丹汗双重打击所赐，可想而知那些散的五大营余部会对林丹汗持什么样的看法。

    恐怕是恨之骨多一些。

    脑毛大感觉自己思绪一片混，几十个军官和骑兵跟随他一起往北边跑，前方隐隐传来水流声，脸上也有水气，这是从北边过来的乌尔吉沐河，在察哈尔的牧场范围内有外来的和完全在境内的河流好几十条，大片的山脉之内有大片的平原地带，无数条河流滋润着场和土地。

    其实这里和西边的牧场还是差的远，可是当年俺答汗太强势了，察哈尔其实是被撵到东边来的。

    这也是察哈尔心心念念想着西迁的最重要的原因，当年失去的，林丹汗这种自视甚高的大汗肯定想在自己的手里拿回来。

    众骑马飞驰，数里之外有一片丘陵，整个察哈尔所在的地方三面环山，西部为大兴安岭山脉为主的区域，有海拔两千多米的高山，山峦占部落地盘的三分之一，还有四分之一的丘陵地貌，东部往尔虎原的地方也是山区，为燕山山脉的余脉，也是燕山和大兴安岭界融合的地带，以丘陵和低矮的小山为主，平原区域也有。

    这里有大片的半多高的地，一多高的疏林和灌木，山地上长满了大大小小的树木，秋天时满地黄色的树叶，和树林，山丘，构成了绝美的图案。

    在夏天时，则是放眼看去一片苍翠碧绿，令感觉到一勃勃生机。

    前方不仅有从北方过来的大河，还有西拉木伦河，老哈河，多条河流在广袤的原上冲涮着，肥沃着四周的土地。

    从耕地来说，整个辽东和察哈，科尔沁，包括翁牛特和尔虎，还有林中百姓生真们的土地，在此时都是当之无愧的最肥沃的土地，不象汉的土地已经开发千年，地力早用光了，不靠工施肥根本没有地力。

    这一大片土地，包括松江江冲涮出来的黑土地都是难得的瑰宝，只要一年作，根本不需要肥料就能有相当丰厚的收成。

    脑毛大完全感受不到别的事，当他驱驰飞奔到一处丘陵之上时，远方的场景叫他滞息。

    大片的银甲骑兵沿着大河缓缓向前而来，小的穿着红色披风的轻骑兵飞驰在前，大片的如乌云一般的牧民则在两翼跟随，最少已经有过万骑兵从远方而来，相隔已经不到二十里。

    这个距离，要打会战的话已经要布阵摆阵了，突袭都不够时间从容布置。

    如果打起来，就算是一场遭遇战，脑毛大不能确定，对方是不是已经发觉了自己和大军的存在。

    被一大片绵延不断的丘陵隔着，这才是右翼大军最大的依仗了。

    远方的那些银甲骑兵，很多脸上都露出忌惮的神，从部到脸部到战马，和马都被坚固的铠甲所覆盖着。

    如果光是重甲在身也还好，但每个和枪骑兵过手的察哈尔将领都不想经历第二次，原因当然不只是重甲那么简单。

    那种如山峦，如冰冷的巨石碾压过来的感觉，实在是叫感觉在与枪骑兵战时完全处于弱者一方的地位，不仅弱，还完全没有抵抗的能力。

    任何反抗都是无谓的，一定会被枪骑兵的方阵给一击而碎，重压之下，哪怕是十倍于枪骑兵的兵力，也完全去失了战胜的信念。

    几乎每个与枪骑兵过手的察哈尔将领都是一样，在很长时间内他们都完全无法恢复。

    眼前的枪骑兵最少有好几百，其实主要构成还是龙骑兵为主的骑队，但对察哈尔来说这两者很难区分。

    所有都象是冬天时掉在海子里，全身都是彻骨的冰凉。

    “撤！”脑毛大毫不犹豫的道：“趁着和记的还没有发觉，全军立刻回撤。”

    一个将领道：“大汗那里怕不好代。”

    脑毛大随道：“只是白跑一趟，感觉不甘心而已，这一仗终究还是要我们汇齐主力，与商团军决战。”

    “遵命。”诸将都在马上躬身，声音参次不齐的答应着。

    没有有信心和商团军打，特别是看到这样的兵锋之后。

    而且放眼四周，察哈尔已经没有半个盟友，所有的蒙古都选择了和商团军同一战线，这叫察哈尔失掉了最后的信念，他们感觉自己的信心已经摇摇欲坠。

    脑毛大掉转马，回首之际，除了隐约奔流而来的银色铁骑，就只剩下高矮不一的山峦留在身后，似乎有一双双眼睛在盯视着他，毫无感，也没有丝毫波动，只有如蚂蚁一般的骑兵群开始如水般的后撤着。

    ……

    “察哈尔撤走了。”一个参谋军官在远方的山丘上用望远镜观察着，旁边是一个尖哨护卫，主要也是以猎骑兵的手为主。

    连这些原上的牧民都能发觉商团军的存在，反过来，商团军怎么可能没发现他们？

    “翻越群山有些难。”一个猎骑兵军官也收起了折叠式的望远镜，不无遗憾的道：“不过按察哈尔的战斗力，我们就过去一些轻装的龙骑兵和猎骑兵，配一些林和翁牛特，几千一冲他们就跨定了。”

    “没必要这么着急。”参谋军官微笑起来，说道：“上已经对察哈尔部合围了，现在就象是猎场打猎，野物已经进了包围圈，号角不停的吹响，惊慌的当然不是猎，而是陷合围的猎物，要慌的是察哈尔，我们有什么可慌的。”

    “说的也是。”

    “听说师指挥要和各部的台吉们会面了？”

    “还是老一套啊，杀白马，烤，喝马酒，这样弄下去，我会对羊有影的。”

    “真正的重戏还是大那里。”参谋军官正色道：“听说漠北三汗都在路上，青城那边的面物也考虑动身了，打下察哈尔部，擒下林丹汗，大会在白城大会蒙古各部台吉，所有一起重申盟誓，确定大还有我们和记在原上的统治，从此东西南北蒙古各部重回一体，不过并不是他们有了强力的大汗，是有了我们的和记。”

    “这就太妙了，蒙古，嘿嘿，没想到咱们大把成吉思汗的事业给继承了。”

    “大可不喜欢那个屠夫，大说过，对蒙古来说他是英雄，别的民族来说，就是个屠夫。”

    “这倒是，要说大的功业，还是唐太宗，不，比唐太宗还要大。”

    “嗯，不要说了，再说下去家会以为咱们在吹捧。”

    两个青年军官都闭上了嘴，不过抿住的嘴唇和眼神还是露了他们激动的内心。

    确实是一件很叫激动的事，从东北的大兴安岭到漠北，再到却图南城，再到云中堡，河套区域，再到青城，鄂尔多斯的白城，林的白城，察哈尔的白城，科尔沁的的格勒珠儿根城，好几十万男丁近百万的蒙古，还有几十万的汉，比起大明本土小不了多少的地盘，强盛的兵力和极度繁荣的商业给地方上带来的富裕和安定。

    所有都明白，这一次汉对蒙古的统治不是一时一地，很可能会持续很多年，甚至完全改变和归化这个原民族。

    蒙古原本就是很多原民族统一在一起之后融合的产物，有原本的蒙古，也有很多突厥和契丹包括真等各个部族的血统，现在的卫拉特就是归附的异族，他们是大而化之的蒙古，本身的向心力有限，可以暂时不论，真正意义上的蒙古，从此之后，恐怕会是另外一种文化内核而存在下去了。

    “走了，”参谋军官把望远镜收到革带上挂着的皮包里，轻笑一声，说道：“他们还以为咱们不知道呢，也好，叫他们的好感觉再维持一段时间吧。”

    “林丹汗……”猎骑兵军官轻语一声，眼神中的炙热几乎能将眼前的山石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