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南明

    土墙前混一团，不但饥民，便是许多押阵的步卒都如热锅上的蚂蚁般窜。更多小说 ltxsba.com

    地上，官道上，众多饥民步贼滚在血泊中声嘶力竭的嚎叫，惨不忍睹。

    此时流贼已经冲土墙前二三十步距离，但却陷一片惊慌混中，因为到目前为止，他们足足吃了五阵排枪，中弹的数高达二百七八十。

    然后圩墙上也打了两阵排枪，不过他们主要打夹在中突击的流贼步兵。

    他们在圩墙上打去，第一次众贼距离土墙壕沟五十步，离圩墙一百步，第二次他们距离土墙壕沟三十步，离圩墙八十步，两阵排枪，让他们倒下了七八十。

    高哨率领的突击劲兵不过二三百，一下损失就快达三成，内中还有吴哨总、杨哨总等重要的军官目。

    不说前方饥民、押阵步卒，这些想试着打打矮墙壕沟，冲冲各墙缺的劲兵都是混一团。

    饥民们尖叫着，很多害怕得全身发抖，众意想不到，前方官兵的火器如此犀利，而且打得那么快速，再冲下去，死路一条。

    但此时后方的中军大鼓还在急促的敲动着，不远处还有密密的流贼大阵，后退就是死，不知什么时候，一对夫妻样子的饥民趁押阵步卒也在慌，就扔了肩上土袋。

    二高举着手，喊叫着，就往官道位置的土墙空处冲逃而去。

    余者饥民纷纷效仿，都扔了身上土担土袋，往土墙各空位处逃去。

    一时间，土墙壕沟前各种喊叫声响成一片。

    ……

    谢君友指挥的正面攻战开始时，突击两翼的流贼一样在号角声往前走去。

    流贼攻打的右翼，是新安军防守的左翼，负责这边战事的是李过麾下大将张能，不久后的后营左果毅将军。

    相比谢君友的沉稳，张能格凶悍躁，他对右翼的战事安排，就是驱赶三百饥民在前，多老，内中没有背负土袋什么，或空手，或有些持着棍。

    却是要驱赶她们冲击新安军的盾阵。

    然后押阵驱赶的是一队刀盾手五十，离他们不远处，又有刀盾手五十，弓箭手一百，火器手一百五十，显然下了大本钱。

    李过、袁宗第、王龙三带来步卒四千，内中火器手比例为四百，使用一些较良的火器，然后二者马兵也有百多用火器，共火器手五百多。

    这攻打右翼就出动一百五十，显然想一鼓打新安军的侧翼。

    最后张能亲率百余骑跟着，他会在二百步外监督作战，显示他对此战的重视。

    饥民步贼，浩浩，往前方土墙的右翼涌去，第一波攻打，他们总数就达到了八百。从高空看下去，连同正面，左翼，流贼涌动，似乎要将西门前方的旷野挤满了。

    睢宁是个小地方，城墙周四里，每面不过一里长，就算外面建了圩墙，城周达六里，每面长度亦不过一里半，约五百步左右。

    别处不好攻打，唯西门这边平坦燥，然修建了工事，圩门前方矮墙壕沟，蜿蜒约有二百步，两端仅各剩一百五十步。

    冷兵器时代，每需要一二步的作战范围，就算并排着冲，横向只能冲一百多。特别他们不是冲城墙，而是从侧面绕进土墙内，可施展的空间更狭小。

    变得多也没用，挤不下，攻打右翼能出动八百，已经算不错了。

    鼓声中，张能咆哮驱逐马步前进，然后押阵的流贼刀盾手，又驱赶那三百饥民前行。

    众饥民哆嗦着往前走，进一二百步时，这边也有俘虏的厮养对她们喊话。

    特别圩墙上社兵一片声的喊，让饥民过来就往壕沟跳。

    这边水到胸脖子，基本还是淹不死的。

    没有意外的，押阵的流贼刀盾手对她们大开杀戒震慑，一个年在二十多岁，神憔悴的子只因为走得慢些，一个流贼刀盾手不由分说，举刀就将她劈翻在地。

    “义军老爷饶命啊……”子凄楚的叫着。

    她的惨叫声远远传扬，墙上社兵无不是听得恨恨。

    杀千刀的流贼，真是丧心病狂，畜生一帮。

    “虎！”

    从土墙的了望孔窥到黑压压的流贼往侧翼而来，罗显爵急忙一声大喝。

    立时这防线左翼，相对流贼的右翼，原本对着土墙列成竖排的二总杀手队兵一声齐喝，齐刷刷的向左转动，从土墙到壕沟的五十步距离，就列成了两排重盾长矛阵。

    众重盾在前，一多高，厚重无比，盾墙一立，后面什么形势都看不到。

    盾手后面则是长矛手，个个长矛竖着，阳光下森寒锐利，让见之心惊。

    八十个队兵后面还有二十个队兵作为预备兵，一样是重盾长矛配着。

    但他们较灵活，哪处危急救哪边，一些身上还披着镶铁棉甲，黑色外镶红边。

    众肃立，罗显爵有些紧张的从土墙了望孔看着外间，他身旁有二总三队队长杨祖文，四队队长张董等，还有五个护卫跟着，个个都披着镶铁棉甲。

    罗显爵耳边更听到土墙正面的排铳声音，但他只关注自己负责的左翼战场，他看着墙外，看黑压压的流贼已经蔓延过来，在流贼转为急促的中军鼓点中，很快冲土墙前百步内。

    似乎一个大哭的子奔来，越跑越快，冲在了前，就从墙那边奔过，然后跳壕沟之中。

    罗显爵心想这子倒可逃得命，就不知余下的饥民如何。

    然后他听到土墙正面排铳声一阵接一阵，他的左翼这边，也是脚步轰轰响，一大堆的饥民涌来，男男，老老少少都有。

    他们一些学那子一样，笔直朝壕沟冲去，就听卟嗵卟嗵的水花声不断。

    但也有一大半的惊叫着，哭嚎着，在流贼刀盾手的驱赶下，拐过墙，却朝他的盾阵涌来。

    罗显爵目光一寒，虽有些同这些饥民，但他却不会为这些埋没自己的军功。

    让他们往壕沟跳不跳，却要听流贼吩咐，这是在找死。

    他罗显爵防守有责，更不会为饥民让自己的军阵碎。

    他就厉喝道：“盾牌挡住了！”

    轰然大响声，一阵阵身体撞在盾牌上的声音，从墙拐来不过六步，很快黑压压的，怕有二百的饥民前后拥着，不断撞在他的盾墙上，就听惨叫声，身体挤撞声不断。

    这太多了，很多盾牌都被撞得摇晃，好在重盾手们下盘坚实无比，个个稳如泰山，这些饥民拐弯进来，力道也被卸了不少。

    所以虽饥民蜂拥过来，黑压压的挤在盾牌前面，但他的盾牌依然屹立。

    一些被挤在壕沟边的饥民尖叫着，甚至被挤落壕沟中去。

    罗显爵厉喝道：“放矛！”

    整齐的声响，“哗”的声音中，重盾手后面的长矛手，皆将手中的长矛放下。

    他们身子猫着，个个脚步外八，摆着架式，寒光闪闪的矛，就是对着盾牌空隙前方的饥民们。

    ……

    押阵驱赶的流贼刀盾手不断劈砍群，让他们恐惧尖叫中拼命往盾阵那边涌去，余下的五十流贼刀盾手、一百弓箭手也纷纷赶来，不过他们一百五十个火器手落后一些。

    这些火器手或持鸟铳，或持三眼铳，铳上手上或燃或抓着火绳，行止缓慢。

    这火绳枪不比燧发枪，点燃后不可能跑得太快，否则说不定什么时候熄灭了。

    圩墙上，杨河看着，就让韩大侠的二总铳兵，除正面留二十，余者八十到两翼去，专打流贼铳兵。

    事实证明他的盾阵正面作战，不惧任何冷兵器，但怕火器，二总铳兵百刚对土墙外打了两阵排枪，闻言纷纷领命，除二十留下，余者都到两翼的击孔去，左翼这边也分到四十。

    这边圩墙还有两架悬楼，外壁木非常厚，早前也有炮子击中悬楼，虽打得木屑横飞，但却对悬楼无可奈何。

    此时一些掷弹队员躲在里面，脚下就堆满了圆滚滚，重达三斤重的万敌。

    这边圩墙后，还有十五架的小型抛石机，由社兵们作。

    但此时旁边堆的不是擂石，而是一个又一个的灰瓶，还有火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