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南明

    正面土墙位置。更多小说 ltxsba.com

    喊叫声惊天，众多饥民纷纷扔了土担土袋逃跑。

    他们哭叫着，只往土墙的各个空位逃来。

    特别官道这个空位，宽四步，涌来的更多。

    这边的二号火炮早紧挨着墙，留下宽约两步多的通道缺让饥民通过，杨大臣一身甲胄，站在这边指挥，身旁五个护卫持着刀盾，个个穿着缴获修改的纯棉甲，外衬青布。

    四个辎重兵拿着两面重盾，两杆新安铳靠墙站着，随时依杨大臣吩咐堵上缺。

    又有陈仇敖的护卫队，曾有遇哨探队，掷弹队等一些队兵持着兵器站在后面，随时防止意外之事发生。

    然后见恐惧惊呼的饥民纷纷进来，男男，老老少少，高举着手，在队兵们监视下，被带到第二道土墙后面。

    他们依吩咐趴在地上，个个号啕大哭，皆感劫后余生。

    特别一对夫妻样子的饥民，更是紧紧抱在一起。

    辎重兵们带着社兵，快速将这些押往军营，他们将甄别后再处理。

    哭叫声不断，涌土墙的饥民不单从官道空位进，余者四个缺也不少，这些地方由一总的铳兵队长队副负责。

    他们戒备着，亦个个身穿缴获后修改的纯棉甲，外衬红布，旁边也有重盾长铳手看着，随时堵塞缺。

    饥民们往墙内逃，押阵的步卒拼命阻挡劈砍，墙后铳兵，一些擅之不时开铳，打那些押阵的步贼，余者依令未动。

    忽然杨大臣双目一凝，吼道：“盾牌堵上！”

    伸手一扯，就将一个嚎哭的，高举双手的扯进来，一个社兵慌忙将她带走。

    然后两个辎重兵举着盾牌移上，两块重盾一立，高厚实，连着火炮的护板，就将这官道空位，堵得严严实实。

    三个流贼刀盾手正紧跟这蹑来，见空位盾牌一立，慌忙就猛冲而来，只是他们扑在重盾上，两块大盾仅摇晃了几下，一个流贼用力过猛，反被弹了回去，好死不死，撞在身后一个流贼身上。

    那流贼此时正站在通道壕沟旁边，被这一撞，立足不稳，就被撞滚下了壕沟去。

    那壕沟一丈，“v”形不说，内中还埋着尖锐的木刺，这流贼一摔沟中，就被木刺刺中，串在上面。

    他一时未死，只是凄厉的在刺上惨叫挣扎。

    杨大臣吼道：“火铳打！”

    两个辎重兵上前，透过盾牌间隙，就对前方的影扣动板机。

    两声响，烟雾腾腾夹着血雾，那两个流贼刀盾手的身体就飞了出去。

    杨大臣喝道：“盾牌移开。”后方又是哭嚎的饥民涌进来。

    又进了数十，忽然杨大臣双目又一凝，吼道：“火炮准备！”

    外间一大的流贼步卒冲来，一路劈砍挡路的饥民们，却是高哨率领的突击劲兵。

    他率领二三百，远远的吃了两阵排枪，损失惨重，好在很快圩墙上没了动静，对面矮墙更放开子让饥民进。

    高哨看到机会，就率领余下的劲兵冲来，甚至刀盾手后面，密密就跟着火器手，他们大步奔着，铳上火绳是否熄灭也顾不得了。

    他们一路冲来，面前的饥民一空，亦离那官道缺位置不到十步。

    高哨大喝道：“火铳手，上去……”

    立时十几个流贼鸟铳手越了上去，手中的鸟铳，就对向缺那边，也就在这时，高哨惊竦的发现，缺处的那门佛郎机火炮，黑压压的炮已经转向了他们这边。

    杨大臣厉喝道：“火炮，放！”

    一声巨响，炮处出了长长的浓密硝烟，点火手将手中引绳往子铳火门一点，霹雳大响中，五十枚铅弹子随着凌厉的火光咆哮而出，瞬间就打在那大冲来的流贼身上。

    大的血雾腾飞，鲜血如泼墨似的绽放洒，甚至多个流贼被打得腾空而起。

    不到十步距离，这火炮的霰弹太凶猛了，不说越前的流贼鸟铳手多数翻滚，一些上，身上，绽开血花同时，他们的身体颅亦随之散碎开来，被狂的霰弹打散了。

    惨叫声一片，盾牌的碎块飞扬，后方的刀盾手、弓箭手一样呈扇面飞滚，泥土上，杂上，到处就是弹子腾腾而起的烟尘。

    高哨不可思议的站着，胸一个血，盖骨连着毡帽都被打走了。

    他大睁着眼睛，最后摔倒在地。

    摔下来时，持着镋钯的右手也齐臂摔到一旁，却是右手臂也被霰弹打得断裂了。

    那边的流贼一片哭爹喊娘，连滚带爬，凶猛的霰弹打击，瞬间就将他们打懵了。

    杨大臣大喝道：“万敌！”

    又有几个黑乎乎，圆滚滚的万敌扔出，各三斤重的万敌落到贼丛中猛烈炸，又是一血雾起，外间的流贼越发哭爹喊娘，碎夹着烟雾弥漫飞腾。

    “排铳，打！”

    猛烈的齐，还有一些缺处的炮响，高哨从各空位处突击的劲兵如丧考妣的嚎叫。

    “杀出去！”杨大臣大喝道，“铳兵全部装弹，墙内留三十，余下的七十铳兵，还有哨探队，突击队，都随我反击！”

    ……

    眼前是各种面孔晃，个个眼中流着泪，哭泣着，哀求着。

    队兵们眼中有着不忍，只是，他们能依此放开盾阵吗？

    他们箭矢太密了，虽抛准不大，盾阵前方抛来的箭矢也多从顶上飞过，但侧面过来的箭矢，特别离土墙颇远的队兵们，就不时有中箭倒下。

    “叮”

    从右侧来的一根轻箭落在罗显爵的铁甲上，激出一溜火星后无力滑开。

    但前方一声惨叫，一个长矛手就滚在地上，却是斜斜过来几根箭矢同时落在他身上。

    特别一根轻箭，就在他的右侧胸位置，鲜血淋漓。

    这长矛手痛苦的滚在地上，担架队连忙上来，密密举着盾牌，将他抬了下去。

    后方一个预备长矛手一声不响，就上前接过了他的班。

    还有身旁一个护卫一声闷哼，恨恨的将扎在身上的一根轻箭扯去，箭带着一丝血花。

    他披着镶铁棉甲，三层加甲片，重三十斤，防箭能力优良，八力强弓要十三步距离才能透，刺内。

    这轻箭从墙外抛过来，虽正中他的身体，但也仅仅见了一些血光，轻伤都算不上。

    罗显爵有些着急，队兵不断倒下，虽抛致命伤少，但这样下去……

    忽然他心下一松，又是一紧，流贼火器手上来了。

    ……

    杨河看着城外，流贼火器手终于上来了。

    此时圩墙外两翼，离城壕数十步范围内，都布满了流贼的刀盾手、弓箭手。

    他们刀盾手前面攻打，弓箭手后面抛，多横着，斜竖着，盾阵队兵在他们箭雨下不断伤亡。

    身旁都非常着急，杨河只是脸色沉着不语，相对火器的杀伤，弓箭的杀伤还可以忍受，两害相权取其轻！

    好在他们火器手终于上来了，就见两翼的流贼刀盾手，特别弓箭手纷纷让道。

    不比弓箭手什么角度都可以，铳弹却不可以抛，也必须正对着目标。

    这些流贼火器手上前，就必须竖着来，横着进，正面对着盾阵。

    看着两翼流贼火器手涌来，杨河就一声大喝：“火铳，击！”

    两翼铳兵齐，流贼火器手众多，密密挤着，而且又涌五十步内，这猛烈排铳，两边都是凄厉的惨叫，一片声的体扑倒地面声音。

    两翼铳兵八十，至少打倒他们六十多个。

    “灰瓶！”两翼各十五架小型的抛石机，此时都放一个个颇大的罐子，内中装满石灰，闻言一片机括的响动，一个个灰瓶罐子抛了出去，远远落在数十步外，就落在壕外流贼群中。

    然后灰瓶罐子炸开，内中的白色的石灰末弥漫开来。

    一片凄厉的嚎叫，众多的流贼凄楚的叫着，不论弓箭手，刀盾手，或是火器手。

    他们捂着自己眼睛，只是嚎哭，个个大叫：“眼睛，我的眼睛……”

    城上灰瓶连抛几阵，白雾笼罩城外大地，悬楼内的掷弹队兵也不断抛去圆滚滚，重达三斤重的万敌，炸得城外的流贼更是鬼哭狼嚎。

    两翼的铳兵阵阵排铳，将城外流贼一排排的打翻在地，间中灰瓶不断抛出去，最后换成火罐。

    ……

    圩墙右翼，算是流贼攻打位置的左翼。

    这边由王龙部下李汝桂指挥，罗汝才麾下都有特点，就是狡诈，李汝桂自己仍远远在一里左右的大阵中，只吩咐营中蓝哨上前，驱赶四百饥民，由五十押阵。

    然后蓝哨带一百的刀盾手，一百的弓箭手，一百的火器手紧随。

    他倒是实诚，身先士卒，带着众火器手赶到后，就吩咐绕进土墙内，让前方弓箭手，刀盾手退散，准备指挥火器手在满地尸体与鲜血的地面排好队。

    他准备分成三排，对着前方的盾阵扣动板机，一举用犀利的火器，让前方令自家弓箭手，刀盾手，甚至四百饥民死光逃光仍然巍然屹立的重盾长矛阵毁灭。

    只是带刚涌，前方墙就是一阵排铳响，他犀利的火器手立时倒下了三十多个，让蓝哨目眦欲裂。

    然后事没完，城十数个颇大的瓶罐就是落来，开后，呛的石灰弥漫，身旁将士就是凄厉的嚎叫，狼奔豕突。

    然后事更没完，瓶罐抛来不断，还有一个个巨大的万敌扔来，夹着一阵阵排铳，最后更投来火罐。

    这边城上，十五架小型抛石机的铁勺中已由灰瓶换成火罐，瓷罐内装满猛火油。

    睢宁是小地方，这种火油不多，只作为决定力量，此时火罐放上，负责的社兵用火把点上，瓷罐就变成了火罐。

    然后机括响动，十几个燃烧的火罐抛出城，落在流贼丛中，熊熊的火光腾起，伴着就是不似声的厉叫

    蓝哨正拼命咳嗽着，身旁众多的流贼窜，猛然一个火罐就落在他身旁。

    那火罐摔落炸开，沾稠的火焰高高腾起，瞬间席卷了蓝哨全身。

    蓝哨凄厉的嚎叫着，奔撞，一路身上火焰不知沾溅到多少。

    他在地上打滚，仍然没用，又跌跌撞撞跑。

    猛的水花溅起，却是扑了前方圩墙下的壕沟。

    只是他虽跌水中，那火焰仍然燃烧不灭。

    蓝哨痛不欲生，在水中扑腾着，嚎叫着，最后一直被活活烧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