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与刀

    ⊙本把生看作一出戏，从一个极端行为转向另一个极端行为不会感到任何心理痛苦。龙腾小说 ltxs520.com1945年8月以前，“忠”要求每个与敌厮杀到底；一旦宣布投降，却立刻表示与占领者合作。

    本的生观是通过对忠诚(chu)、孝顺(ko)、义(giri)、仁义(jin)和等规定体现出来的。他们认为，“的全部义务”就像在地图上划分行政区域一样应该分成若部分。用他们的话来说，生就是由“忠的世界”、“孝的世界”、“义的世界”、“仁义的世界”、“的世界”以及许多其他世界所组成的，每个世界都有其独特而又详细的准则。一个评判其同伴时，不应该以他是否有一个完整的格，而是以他“懂不懂孝”或“懂不懂义”作为标准。他们不像美国那样用“不正派”来评价某，而是明确地指出这个在哪个领域中做得不够好；他们不用“自私”、“冷漠”一类的词，而是明确指出他在哪个特定领域里违反了规则。他们不诉诸于绝对命令或金箴，其得到认可的行动总是与该行动所出现的世界相联系。一个“为了孝”而做事时是一种方式，而只是“为了义”或者“在神的世界”行事时，在西方看来就完全是另外一种方式。甚至每个世界的规则也会随着其内部况的变化而可能要求采取适当的截然不同的行动。在没有受到主君侮辱以前，家臣要对主君尽最大的忠诚以示“义”；受到主君侮辱之后，背叛就是可以接受的了。在1945年8月以前，“忠”一直要求本国民对敌作战到最后一兵一卒。一经天皇广播宣布投降，“忠”的含义就发生了改变，本对外来者表现出了合作的态度。

    西方对此感到十分困惑。根据我们的经验，是“随其本”而行事的。我们按照忠诚还是背信弃义、合作还是顽固来区分好与坏。我们把加以分类，是期望他们的行动能始终如一。不管他们慷慨大方，还是小气吝啬；乐于助，还是生多疑；是保守主义者还是自由主义者，二者毕居其一。我们希望每个都信仰某种特定的政治思想，并且坚决反对与其相左的意识形态。根据我们在欧洲战场的经验，那里有合作者，也有抵抗者。但是，我们怀疑合作者会在胜利后改变其立场，结果这种怀疑是正确的。在美国国内政治纷争中，我们也承认有亲新政派与反新政派。而且我们断定，在出现了新况时，这两派仍然会随其本而行事。如果某一个改变立场，比如由非教徒变成天主教徒，或者由“激进派”变成保守主义者等等，这种转变应当称为“转向”。我们应建立起与此相适应的新格。

    虽然西方这种关于行为完整的信念并不总能得到验证，但这种信念绝对不是幻觉。在大多数文化中，不论原始的、还是先进的，们都把自己描绘成为某一特定类型的在行事。如果他们垂青于权力，就会以别服从其意志的程度作为衡量其成败的标志；如果他希望受喜，那他就是在社场合受过挫折。他们会把自己想象成严厉而正直的，或者具有“艺术家气质”，或者是优秀的居家男。他们的格一般都具有某种“完全形态”(gestalt)，并能使类的生存井然有序。

    本从一种行为转向另一种行为在神上不会感到痛苦，这种能力是西方所难以理解的。我们从来没有体验过如此极端的可能。但在我们看来，矛盾已植根于他们的生观之中，正如同一植根于我们的生观之中一样。对于西方来说非常重要的是，他们应该认识到，本所划分的生活的“世界”是不包括“邪恶的世界”的。这并不是说本不承认有坏行为，而是他们不把生看成是善的力量与恶的力量相互斗争的舞台。他们把生看作是一场戏。在这场戏中，一个“世界”与另一个“世界”，一种过程与另一种过程，相互之间要求保持平衡。至于每个世界和每个过程，其本质都是好的。如果每个都能遵循其真正的本能而行事，那么每个都是好。如上所述，他们甚至把中国的道德规范看作是中国需要那种道德的证明，从而来证明中国的劣根。他们说，本完全不需要那种包含一切的伦理戒律。用已引用过的乔治·桑索姆爵士(sirgeorgesansom)的话来说，他们“不愿意抓住恶的问题”。按照他们的观点，即使从低于宇宙的高度，也足以说明坏行为。尽管每个的心灵本来都闪耀着道德的光辉，就像一把崭新的剑，但如果不经常磨砺就会生锈。这种“自身的锈”，如他们所说的，像刀上的锈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因此，必须像磨刀那样注意磨练其本。即使生了锈，心灵仍在“锈”的下边闪亮。只需稍加打磨，就能重新光芒万丈。

    由于本的这种生观，西方很难理解本的民间传说、小说和戏剧。除非像我们常做的那样，将其加以改写以符合我们对格一致及善恶相争的要求。但是，本却不这样看这些节。他们的评论则是围绕主公陷“义与”、“忠与孝”、“义与义务”的矛盾之中。主公的失败是沉溺于而忽视了“义”的义务，或者是因为忠孝不能两全。他迫于“义”而不能框扶正义；迫于义而牺牲家庭。这些矛盾是仍然具有约束力的两种义务之间的矛盾。两者都是“善”的。两者之间的选择犹如欠了一债的债务还债时面对选择一样，他必须选择先偿还某些债务而暂时忽略其他债务。但事实上，他还清一笔债务，并不能使其免除其他的债务。

    我们对故事主公的这种看法，与西方的看法是根本对立的。我们之所以认为故事中的主公是好，正因为他选择了善的方面，并且与恶的一方进行斗争。如同我们所说的“有道德者必胜”，必须有一个圆满结局，正是善者应有善报。本则欣赏那种让不能容忍的物——他欠社会太多太多恩却无法报答，为了维护自己的名分只好以死谢之。在其他许多文化中，这类故事是教们接受残酷命运的；在本则成为启迪首创神和坚定决心的题材。主公在竭尽全力完成其肩负的某种义务时忽略了其他的义务，但最后还是要和他们所轻视的“世界”进行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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