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德元年十一月十九,皇太极在笃恭殿召集诸贝勒大臣,以朝鲜“败盟逆命”为由,宣布将统军亲征朝鲜。龙腾小说 ltxsba.com
二十五

冬至,又率诸王贝勒、贝子及文武大臣出德盛门,赴天坛祀天、祭太庙,并告征朝鲜之由。
十二月初一,皇太极下旨命济尔哈朗留守京都,巩固后方;阿济格驻牛庄,备边防敌;阿

泰驻海城,收集边民。是

,外藩蒙古诸王贝勒率兵会于盛京,全军整装待发。
翌

皇太极率领十二万大军,往征朝鲜,代善、多尔衮、多铎、岳托、豪格、杜度等

随征。
出征前,皇太极原让我大大方方地穿着礼服随他

堂子行祭拜大礼,我未肯应允,仍是换了男装,扮作小卒亲兵跟随左右。
堂子祭天完后,亲眼目睹他勒令竖起八旗旗纛,大军浩浩


出城,踏上征朝之路。不多时行至沙河堡东冈,皇太极下旨命多尔衮、豪格等

率领左翼兵,从宽甸

长山

,以牵制朝鲜东北诸道的兵力。
初三,命马福塔、劳萨等

率领三百

锐,伪作商

,

夜兼程潜往朝鲜都城,随后又指派多铎、硕托、尼堪等率领护军千

,尾随马福塔等

之后以作支援。
到得初九,皇太极担心马福塔、多铎等率领的先

部队兵力太少,于是又命岳托、杨古利等率三千

马,速往增援。大军距镇江城三十里安营后,皇太极勒令杜度、孔有德等护辎重居后。
初十起大军开始陆陆续续地横渡鸭绿江。
这

早起时我感觉脑袋有些发沉,下地走了两步,刹那间一阵天摇地动般的

晕目眩吞噬了我,我急忙退回床沿,闭眼静坐了两分钟后,睁开再看时发觉一切重又恢复正常。
思忖着也许是水土不服或者连

行军赶路太疲造成了身体不适,我先还没在意,可接下来两

晨起,均有眩晕之感,症状时轻时重。我没敢声张,生怕说出来,在这紧要关

分了皇太极的心,更怕他一道圣旨勒令我返回盛京。
十二月十二,大军抵至郭山城,定州游击来援,不敌而自刎身亡,郭山城投降。
十三

,大军至定州,定州亦降。大军因而驻营定州,皇太极命杜度、孔有德、尚可喜、耿仲明等

率

骑,往攻皮岛、云从岛、大花岛、铁山一带,以阻止和切断明军对朝鲜的援助。
十四

晨,得讯朝鲜国王李派

把宗室嫔宫送往江华岛躲避。大清军队一过延曙驿,皇太极当即勒令马福塔率数百铁骑进

弘济院,拦住汉城通往江华岛的必经之路。午后,李果然带领大臣出汉城南门,逃往江华岛,见有清兵拦截,无奈之下只得重新退回城内。
十五

清军至安州,以书谕朝鲜守臣投降。
为抢夺先机,除先

部队打响前战外,大军亦是夜以继

地行军赶路,马不停蹄。我原是骑马相伴皇太极身侧,这

忽觉小腹坠胀,骑马时竟是一点力也使不出来,皇太极觉察我面色有异,便安排我弃马坐车。
我本是不愿,可是下午起竟淅淅沥沥地来了月事,虽然量不是很多,却大大妨碍了我的行动,甚是不便。
这次月事其实原本早该来了,谁知却因生活无规律拖后了几近一月,这种事

在我原是常事,不足为奇,可每回月事延后造成的后果,是行经时流量过多,令我难受得死去活来。
我不由得哀号一声,果然天不助我,好事多磨。先前为了来朝鲜随征,我不知吃了多少苦

,磨了多少嘴皮。好容易跟来了,偏又在这节骨眼上遇见这种倒霉事。
如果我和皇太极挑明

由,一种

况是他为了我放缓行军节奏,另一种

况是他丢下我殿后——如今军

似火,我不信他会选择第一种方式,我若有难处,他必然会先放我留守,最后只可能和杜度他们的辎重部队一起前行。
才不要被丢下呢!要不然我之前所做的努力不都是前功尽弃了么?
也许老天爷还真把我的唠叨听进去了,这次行经量出奇的少,约莫过了三天便停止了。我大喜若狂,十九

多铎等

进

朝鲜国都,李率众逃往距离汉城东三十里的南汉山城,多铎等

上前围剿,却只打散了各道援兵,未曾拦截住李一行。
“南汉山城,城墙坚固,地势险要,易守难攻……”皇太极身披甲胄,在铺开的大张朝鲜地图上指点江山,盛气凌

,“全城守军约有一万三千八百余

,分堞守城……”
一旁将士伫立,不时附议,王帐内气氛紧张。在这种低气压的风

面前,我却懒洋洋地浑身提不起劲来,无论做什么事都是心不在焉,甚至大白天的还老打瞌睡。
窝在炭火旁,我紧了紧身上的狐裘袄子,频频打着哈欠。帐内的温度并不低,我却仍觉着阵阵发冷,那种彻骨的寒意像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似的,让

受不了。
“悠然……”迷糊中抬眼瞧见皇太极慢慢蹲下身子,眼里有丝担忧,“你最近脸色不好,是不是病了?”
原来议会已散。
我摇

,“哪有,我只是睡眠不大够……”见他同样也是一脸难掩的疲惫,不由得笑道,“还说我呢,你自己不也一样。”
“悠然!”他握住我的手,细细地在他脸上摩挲,胡楂儿扎痛我的手,我默默承受,未曾将手抽离。“等这仗一打完,我便带你去游山玩水……只咱们两

……”
我酸涩地笑了下。
只两个

,怎么可能?
如今他贵为一国之君,稍加行动身后便得有长串的仪仗队如影随形,一举一动无时无刻不受

瞩目,想要再像从前重拾二

世界的乐趣,那已是绝无可能之事!
明知他这是哄我,亦是在哄自己,我却不忍戳

这个美丽的谎言,于是笑着点

,哑声:“好。等你空了,咱们一起去长白山……”我将

搁在他的肩上,难以抵挡睡意的阵阵侵袭,嘴里却犹在低喃,“一起去……”
“嗯,一起去。”他轻声允诺,“我还要带你去北京,去看紫禁城……”
十二月二十七,大军抵达临津江,这几

气候回暖,河面冰层融解,大军被阻隔在了江岸这

。
皇太极满心愤怒,我只得稍加安慰。
说实在的,这几

我的体质似乎越来越差,晨起时经常会感到恶心反胃。军中食物本就粗糙,不易下咽,这么一来我更加没了胃

,时常一天下来仅靠喝水聊以度

。
身体在一天天地变弱,我早有所觉,只是强撑着不肯开

有丝毫的抱怨。
皇太极已是十分烦扰忙碌,这当

我无法帮上他的忙,那就更不能给他添

。
崇德元年十一月十九,皇太极在笃恭殿召集诸贝勒大臣,以朝鲜“败盟逆命”为由,宣布将统军亲征朝鲜。
二十五

冬至,又率诸王贝勒、贝子及文武大臣出德盛门,赴天坛祀天、祭太庙,并告征朝鲜之由。
十二月初一,皇太极下旨命济尔哈朗留守京都,巩固后方;阿济格驻牛庄,备边防敌;阿

泰驻海城,收集边民。是

,外藩蒙古诸王贝勒率兵会于盛京,全军整装待发。
翌

皇太极率领十二万大军,往征朝鲜,代善、多尔衮、多铎、岳托、豪格、杜度等

随征。
出征前,皇太极原让我大大方方地穿着礼服随他

堂子行祭拜大礼,我未肯应允,仍是换了男装,扮作小卒亲兵跟随左右。
堂子祭天完后,亲眼目睹他勒令竖起八旗旗纛,大军浩浩


出城,踏上征朝之路。不多时行至沙河堡东冈,皇太极下旨命多尔衮、豪格等

率领左翼兵,从宽甸

长山

,以牵制朝鲜东北诸道的兵力。
初三,命马福塔、劳萨等

率领三百

锐,伪作商

,

夜兼程潜往朝鲜都城,随后又指派多铎、硕托、尼堪等率领护军千

,尾随马福塔等

之后以作支援。
到得初九,皇太极担心马福塔、多铎等率领的先

部队兵力太少,于是又命岳托、杨古利等率三千

马,速往增援。大军距镇江城三十里安营后,皇太极勒令杜度、孔有德等护辎重居后。
初十起大军开始陆陆续续地横渡鸭绿江。
这

早起时我感觉脑袋有些发沉,下地走了两步,刹那间一阵天摇地动般的

晕目眩吞噬了我,我急忙退回床沿,闭眼静坐了两分钟后,睁开再看时发觉一切重又恢复正常。
思忖着也许是水土不服或者连

行军赶路太疲造成了身体不适,我先还没在意,可接下来两

晨起,均有眩晕之感,症状时轻时重。我没敢声张,生怕说出来,在这紧要关

分了皇太极的心,更怕他一道圣旨勒令我返回盛京。
十二月十二,大军抵至郭山城,定州游击来援,不敌而自刎身亡,郭山城投降。
十三

,大军至定州,定州亦降。大军因而驻营定州,皇太极命杜度、孔有德、尚可喜、耿仲明等

率

骑,往攻皮岛、云从岛、大花岛、铁山一带,以阻止和切断明军对朝鲜的援助。
十四

晨,得讯朝鲜国王李派

把宗室嫔宫送往江华岛躲避。大清军队一过延曙驿,皇太极当即勒令马福塔率数百铁骑进

弘济院,拦住汉城通往江华岛的必经之路。午后,李果然带领大臣出汉城南门,逃往江华岛,见有清兵拦截,无奈之下只得重新退回城内。
十五

清军至安州,以书谕朝鲜守臣投降。
为抢夺先机,除先

部队打响前战外,大军亦是夜以继

地行军赶路,马不停蹄。我原是骑马相伴皇太极身侧,这

忽觉小腹坠胀,骑马时竟是一点力也使不出来,皇太极觉察我面色有异,便安排我弃马坐车。
我本是不愿,可是下午起竟淅淅沥沥地来了月事,虽然量不是很多,却大大妨碍了我的行动,甚是不便。
这次月事其实原本早该来了,谁知却因生活无规律拖后了几近一月,这种事

在我原是常事,不足为奇,可每回月事延后造成的后果,是行经时流量过多,令我难受得死去活来。
我不由得哀号一声,果然天不助我,好事多磨。先前为了来朝鲜随征,我不知吃了多少苦

,磨了多少嘴皮。好容易跟来了,偏又在这节骨眼上遇见这种倒霉事。
如果我和皇太极挑明

由,一种

况是他为了我放缓行军节奏,另一种

况是他丢下我殿后——如今军

似火,我不信他会选择第一种方式,我若有难处,他必然会先放我留守,最后只可能和杜度他们的辎重部队一起前行。
才不要被丢下呢!要不然我之前所做的努力不都是前功尽弃了么?
也许老天爷还真把我的唠叨听进去了,这次行经量出奇的少,约莫过了三天便停止了。我大喜若狂,十九

多铎等

进

朝鲜国都,李率众逃往距离汉城东三十里的南汉山城,多铎等

上前围剿,却只打散了各道援兵,未曾拦截住李一行。
“南汉山城,城墙坚固,地势险要,易守难攻……”皇太极身披甲胄,在铺开的大张朝鲜地图上指点江山,盛气凌

,“全城守军约有一万三千八百余

,分堞守城……”
一旁将士伫立,不时附议,王帐内气氛紧张。在这种低气压的风

面前,我却懒洋洋地浑身提不起劲来,无论做什么事都是心不在焉,甚至大白天的还老打瞌睡。
窝在炭火旁,我紧了紧身上的狐裘袄子,频频打着哈欠。帐内的温度并不低,我却仍觉着阵阵发冷,那种彻骨的寒意像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似的,让

受不了。
“悠然……”迷糊中抬眼瞧见皇太极慢慢蹲下身子,眼里有丝担忧,“你最近脸色不好,是不是病了?”
原来议会已散。
我摇

,“哪有,我只是睡眠不大够……”见他同样也是一脸难掩的疲惫,不由得笑道,“还说我呢,你自己不也一样。”
“悠然!”他握住我的手,细细地在他脸上摩挲,胡楂儿扎痛我的手,我默默承受,未曾将手抽离。“等这仗一打完,我便带你去游山玩水……只咱们两

……”
我酸涩地笑了下。
只两个

,怎么可能?
如今他贵为一国之君,稍加行动身后便得有长串的仪仗队如影随形,一举一动无时无刻不受

瞩目,想要再像从前重拾二

世界的乐趣,那已是绝无可能之事!
明知他这是哄我,亦是在哄自己,我却不忍戳

这个美丽的谎言,于是笑着点

,哑声:“好。等你空了,咱们一起去长白山……”我将

搁在他的肩上,难以抵挡睡意的阵阵侵袭,嘴里却犹在低喃,“一起去……”
“嗯,一起去。”他轻声允诺,“我还要带你去北京,去看紫禁城……”
十二月二十七,大军抵达临津江,这几

气候回暖,河面冰层融解,大军被阻隔在了江岸这

。
皇太极满心愤怒,我只得稍加安慰。
说实在的,这几

我的体质似乎越来越差,晨起时经常会感到恶心反胃。军中食物本就粗糙,不易下咽,这么一来我更加没了胃

,时常一天下来仅靠喝水聊以度

。
身体在一天天地变弱,我早有所觉,只是强撑着不肯开

有丝毫的抱怨。
皇太极已是十分烦扰忙碌,这当

我无法帮上他的忙,那就更不能给他添

。
这

下午突降

雨,气温陡然降了十多度,我冻得瑟瑟发抖,骑在马上只觉得全身不可抑制地颤抖。
江水终于冰结,牢牢冻住,大军顺利渡河。两天后皇太极率领大军到达南汉山城,在西门外驻营。
朝鲜国王李被困于南汉山城之中,数次向外求援,援军俱被清军击溃。崇德元年的岁末便在这样紧张而又凄冷惨淡的对峙中悄然滑过,新年初一始,皇太极率众登上望月峰,环视南汉山城的布防形势后,决定采取围点打援的战术,胁迫李献城投降。
大军将南汉山城团团围住,正月初二,朝鲜全罗道沈总兵率兵前来解围,被岳托率兵击退。皇太极随即遣英俄尔岱、马福塔往南汉山城,以清帝的名义致书朝鲜国王,指责其“败盟逆命”。可初三得复,李竟是将书函驳回。
正月初四,清军渡汉江,扎营于江浒。
初七这

,朝鲜全罗道沈总兵、忠清道李总兵合并来袭,试图从重重围困中救出李等

。
战况进行得非常激烈,皇太极一早便亲临第一线指挥坐镇去了,八旗将士除了调拨到前线打仗的,余下的皆是原地待命。
早起我便没吃任何东西,甚至连水也没能喝进去一

,只是不停地

呕。冬

气温寒冷,我明明裹了里三层、外三层,却仍是冻得瑟瑟发抖,就我目前这种状态,别说上阵厮杀,就连提刀的力气也未必能使出三分来。
这次援兵甚是狡猾,竟是分出少许兵力,绕道清军后营放火滋事。他们的目的不过是想打

清军的部署和节奏,以期援兵能顺利进

南汉山城救驾。
随着火点的不断增加,留守的将士疲于灭火,更有一大部分的兵力被抽去看守粮

。我身上穿戴得颇为厚实,只外

套了身正黄旗小卒的甲胄,乍一看上去体型便和其他

没多大明显区别。别说那些个不知

的将士,就连亲信随从,一旦走散了,在这铺天盖地的兵卒中想要认出我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提着长刀,我努力地迫使自己混沌的意识尽量保持清醒,然而收效似乎不是很大。这个身体像是突然之间不受我的控制,时常会离奇地出现一些状况。
这样的

景让我莫名地感到害怕。
我怕……这是我身体在这个时空出现排斥现象!我怕这个时空容不下我的存在!
我最怕……从此失去皇太极!再次回到那个虽然熟悉却没有他存在的世界中去!
“宸妃娘娘!”
胯下的坐骑突然刹住脚,我身子猛地一晃,险些从马鞍上一

栽下地去。
身前有只大手牢牢地拽住了我的辔

,映

眼帘的是一张苍老却不失健硕


的脸孔,我迷惘地眨了眨眼。
“宸妃娘娘!前

是山崖……”
全身乏力,我痛苦地伏在马背上,呻吟:“多谢。”
杨古利目光炯炯地瞥了我一眼,我的身份对于八旗高层将领而言是个心照不宣的秘密,然而带后妃随征之举,毕竟还是得不到他们由衷的认可。私底下,他们必然认定皇太极此举荒唐。
杨古利脸上毫无遮拦地露出轻视的神气,我不由得气恼起来——我若是没病,自然也能上阵杀敌,未必就比他和他手底下的那些士兵逊色。
“微臣差

护送娘娘回营吧。”他左右环顾,“这会子火势已经减了……”
“呕!”我捂嘴

呕,难受地伏在马背上。
杨古利打量着我,颇为无奈地摇

。
咻的一声,一支利箭擦着我的

顶飞过,若非我恰好俯身

呕,说不定这箭已将我的咽喉

个对穿。
我条件反

地去摸随身佩刀,紧张之余手指竟是微微发颤。杨古利不愧是身经百战的大将,面对箭如飞蝗般的突袭,兀自镇定自若地指挥得当。
“咴——”我胯下的马匹身中一箭,箭翎微颤,殷红的鲜血顺着伤

滴滴答答地往下淌。
我眼前一晕,鼻端间嗅着那腥膻的血味,只觉得气血翻腾,一时左手把持不住缰绳,竟被发狂的马驹狠狠撂下马来。
杨古利在我坠地前及时拉了我一把,这才使我摔得没预想的那么狼狈。
“谢谢……”
转眼间,身后的马匹接连挨了七八支竹箭,在悲鸣惨嘶中轰然倒地,浑身抽搐地闭目待死。
我心有余悸,又惊又怕,若非侥幸,此刻被

成蜂窝状,倒地不起的只怕就该是我,而非是一匹马!
“快走!”杨古利抄起我的胳膊,挥舞着手中的钢刀,替我挡开迎面

来的

箭。他所率领的兵将挡在前面,井然有序地摆开阵势,与敌对峙。
“娘娘!请上马!”杨古利的语气是不容置疑的,他让出自己的坐骑,硬托着我往马鞍上爬。
此

此景,似曾相识……我心有所动,才欲低

唤他一同上马,杨古利已不耐地叫道:“快走!”反手拿刀背用力砸在马

后。
我被动地纵马疾驰两步,忍不住担心地回

瞧他。
只见一片

石之间,大清与朝鲜的士兵已混作一团,厮杀得难解难分。年过六旬的杨古利手持长刀,徒步杀敌,英勇不减当年……
杨古利……舒穆禄杨古利……
脑海里离奇地浮现出三十年前那段尘封许久的记忆。
乌竭岩之战!那个奋勇杀退乌拉敌兵的杨古利!那个把马让给我逃命的杨古利!那个一刀砍下乌拉大将首级的杨古利……
眼角模糊地瞥到一抹鬼祟的身影,我心

狂跳,凄厉地脱

尖叫:“小心——”
“砰——”伴随着我的喊叫声,杨古利徐徐转过身来,黄色的铠甲被鲜血染红,他的胸

犹如绽开一朵无比诡异娇艳的红花。
藏身岩石后的朝鲜小兵见偷袭得逞,高举着手里的鸟铳兴奋地大喊:“我

中他了!我

中他了!正黄旗的……是大清皇帝!我

中大清皇帝了……”
杨古利满脸错愕与不甘,我神魂俱飞,从马上狼狈地翻下,踉踉跄跄地奔向他。
杨古利……
“……杨古利,你伤得很厉害吧……”
双臂微张,寒风将他花白的发丝吹

,在我距离他还有一丈远时,这个身经百战,顽强如铁的汉子嘴里狂

出一

血雾,仰面倒下。
正黄旗的士兵及时冲上去抱住了他。
满脸血污,他的眼瞪得大大的,僵硬的五指仍是将手中的钢刀扣得极紧。
“……格格,请上马……”
“……杨古利,你伤得很厉害吧?”
“……还行……”
“……我乃建州舒穆禄杨古利是也……”
杨古利……
眼前猛地一黑,我险险摔倒在他身上,一时血气上涌,只觉得刹那间胸腔中迸发出难言的悲愤与凄凉。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我失去理智地从他手里掰下那柄钢刀,发疯般地冲了出去。
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脑袋嗡嗡直响,仿佛有无数个嘈杂的声音在怒吼,胸臆难舒,我需要发泄!
需要……泄恨!
“住手!”有

在我耳边厉吼一声,掌心骤然作痛,钢刀被

硬生生地夺走。
我怅然若失,模糊间一张帅气的脸孔跳

眼帘,紧张而又担忧地抱紧了我,“阿步!不要这样……不要怕,有我在,没事的……你不要怕……”
“哥,你疯啦?”多铎压抑着嗓子,焦急地喊,“那么多

在看,她是皇上的


……是关雎宫宸妃,不是你能碰得的……”
“滚开!”多尔衮怒喝一声,“我在做什么我心里清楚,这点分寸不用你老来提醒我!”
“哥!你真的疯了!难道打下长山,不分昼夜地提前赶到这里,就只为了这个


……”
眩晕,意识在困顿中渐渐迷失。
皇太极,杨古利死了!
我好怕!好怕……
你在哪儿?快来救我,求你回来,不要离开我……
我需要你,皇太极……
眼皮涩得黏在一块儿,我睡意正浓,不愿睁眼。一阵轻微的晃动却是执著地要把我摇醒,“悠然……醒醒……”
“嗯……”我呻吟一声,翻身缓缓睁开眼来。
皇太极一脸焦急地看着我,眼中有喜有忧,四目相对,他大大地松了

气,颤巍巍地抱住了我,“吓死我了。”
我渐渐清醒过来,回想起白天杨古利的惨死,不禁心有悱恻,感伤至

,忍不住落下泪来。
“皇……皇上吉祥!”一名年约四十、满面疲倦之色的男

被多尔衮生拉硬拽地拖进了王帐。
我见他服装特异,赫然穿着朝鲜服饰,肩上战战兢兢地背负了一只大木箱子。
皇太极不悦地蹙起了眉

。
“这家伙在宽甸一带也算是个小有名气的大夫,我因见他医术不赖,难得又会讲咱们满语,便收在军中暂充医官……”
皇太极摆手,他显然对朝鲜大夫的感观印象不是很好。
我虚弱地笑了下,出声打圆场:“你叫什么名字?”
朝鲜男子颤了下,哆哆嗦嗦地回答:“回……回……”一时吃不准我的身份,只得硬着

皮磕

道,“小的名叫韩应奎。”
我点点

,皇太极在一旁冷言

嘴道:“你满语讲得不错。”
“是……是。勉强……”冷汗滴滴答答地滑落他额

。
皇太极

郁着脸色,挥手示意他上前诊脉,韩应奎战战兢兢地跪爬至榻前,我见他实在抖得厉害,于心不忍,转

向皇太极道:“咱们军中的医官何在?”
皇太极不答,多尔衮在一旁小声解释:“军中的医官如今都派出去了……”我瞧他眼神闪烁,先还不明所以,回首又见皇太极冷漠淡然,顿时恍然醒悟。
是了。这次随军的医官不下十位,若说都不在军营内,那是不大可能,无法前来探病的唯一阻碍便是我的身份!
我的身份不能轻易

露,这是个瞒下不瞒上的机密,若是请了医官来瞧病,难免有泄露的可能,若是因此阵前动摇军心,旁的暂且不说,只怕于皇太极的君王颜面已是有害无益。
心下了然。
这个韩应奎……在替我应诊之后,只怕会被灭

!
杀一个军医需要一个合理的借

,但是杀一个朝鲜

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
我心恻然,韩应奎颤颤地伸出手指,搭在我右手腕侧。
“咝?”他倒吸一

冷气,眼睑掀起,诧异地扬眸瞥了我一眼。
我微微颔首,示意他莫要惊慌。
他因发现我是

子,愈发地诚惶诚恐,按在腕上的手指抖个不停。
“怎么说?”皇太极低沉探询。
韩应奎倏地缩手,一脸震骇,“请……请夫

换左手……容小的再诊一次……”
皇太极面显不耐之色,我将左手递与他,软声安抚,“不急的,先生慢慢诊断就是。”
韩应奎却是愈发怕得厉害,面上血色尽退,足足过了三四分钟,他忽然倒退两步,频频磕

道:“皇上饶过小的吧!小的擅长骨科外症,您让小的在军中替将士疗伤接骨,这原非难事……只是这位……这位……千金贵体,小的实在不敢妄加断言……”
“到底怎么回事!”多尔衮冲动地一把将他从地上拎了起来,咬牙,“你倒是给句整话,若是只会拿言语搪塞,我留你何用?”
“九王饶命!九王饶命!”韩应奎吓得痛哭流涕,慌道:“这位夫

原是喜脉……”
“什么?!”皇太极从椅子上弹跳而起,原本镇定自若的冷静面具完全被击溃,惊讶、震撼、狂喜……种种神

在他脸上一一闪过。
多尔衮的手一松,韩应奎扑通摔倒在地。
喜脉……怎么可能?
我惊呆,脑子里糊涂得像是一锅稀烂的粥。自上月行经过后,我身子便一直不大好,皇太极体贴我,夜里虽仍是同榻而眠,却从未再行夫妻之礼。
这……这韩应奎突然间告诉我,我怀孕了!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信,这简直就是……最最莫名其妙的一笔糊涂账!
“喜脉?!”皇太极一个箭步冲上去,也顾不得帝皇尊颜了,直接大手一捞,将韩应奎从地上拽了起来,“你说的可是真的?她有喜了……哈哈,朕要做阿玛了……”
相对于皇太极的欣喜若狂,多尔衮面色

暗,我顾不得分心去分析他脸色难看的原因,只是憋着满心的困惑,尴尬地看着皇太极。
“悠然……”皇太极扑到我跟前,牢牢地抓住我的手,一双漆黑的眸瞳熠熠生辉,好似天上的繁星般耀眼,煞是迷

。那

兴奋


地震撼我的心灵,即使我心中困惑未解,亦被他的喜悦传染,由衷地展露笑容。
“我要做阿玛了!我终于要做阿玛了……”
“皇上!”我拍着他的臂膀,示意他镇定,“你早已是阿玛了!”
他难道忘了豪格、敖汉,还有一大群的子

了么?瞧他此刻的兴奋劲,竟像是第一次听到妻子怀孕似的,也不怕被多尔衮瞧见,

后落个耻笑君王的话柄。
“恭喜皇上!”多尔衮适时跪下,

压得很低,声音冷静得可怕,明为恭喜,却是都听不出一丝半点的喜悦之

。
皇太极早已喜出望外,哪里还听得出多尔衮的异样,只是眉开眼笑地望着我,“悠然,谢谢你……谢谢你……我居然不知道你有孕了,这些天尽忙于战事,未曾好好照顾你……”
何止他不知道,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呢。
我若有所思地转

看向韩应奎,羞涩地启

:“敢问先生,孕期多久了?”
“三……三个月……”
三个月?我猛地瞪大眼睛。
这是怎么回事?!
“皇上饶命!”韩应奎突然颤声低呼,“娘娘……娘娘的脉象有滑胎之相……只恐,只恐胎儿不保……”
天旋地转,我几欲晕厥,一双手死死地攥住皇太极的衣袖,只觉四周空气稀薄,呼吸困难。
“娘娘血气不稳,恕小的斗胆,请问……月前娘娘可曾有腰腹坠胀、胎漏下血之状……”
“住

!”皇太极厉声冷喝,“这是朕的孩儿!你听明白了,这是大清国的皇嗣!”
多尔衮猛地一颤,倏然抬起

来,目光冷峻森沉。
韩应奎抖若筛糠,“是……小的,不敢……胡言

语……娘,娘娘玉体……”
我虚软地瘫倒,泪水夺眶而出。
原来是这样!
原来……竟是这样!
“皇上饶命,小的……惶恐……皇上若是不信……可请,请军中御医容后复诊……”
孩子……我的孩子……
手掌下意识地抚上小腹,心如刀绞,泪雨涟涟。
“别哭……”皇太极忍噎抱住我,面色雪白,一字一顿地说,“朕乃一国之君,受天庇佑!没道理保不住咱们的孩子……朕以天子之名向上天祈誓,愿以帝王之尊换你母子安康……”
愿以帝王之尊,换母子安康!
我彻底崩溃,捂着嘴,呜咽抽啜,泣不成声。
苍天啊!你既然成全了我与他之间跨越四百年的恩

缠绵,为何又要这般狠心地百般折磨我们?
为什么?为什么……
正月初十,不仅多尔衮与豪格带同左翼军连战大捷,自长山来南汉来会,杜度、孔有德、尚可喜、耿仲明等

亦运辎重炮车抵达,与大军会师。
清军实力大增,皇太极命

架起红衣大炮,炮

对准南汉山城内不停轰击,李等

被困城内,粮

不济,没奈何派了使者前来递

国王书函。
信中顽愚之心尽收,屈服地称呼皇太极为“皇帝”,可见李亦承认皇太极称帝,只是信中却仍无投降之意。
我因身子虚弱,受医嘱不得不卧榻休养,为了腹中的胎儿着想,我丝毫不敢妄动,韩应奎让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无有不应,只求上苍垂怜,能让我得幸保住这个来之不易的孩子……
然而军中生活艰苦,常

难以想象。我的

常起居不可能让侍卫或者韩应奎这些大男

伺候,皇太极又因军务繁忙,即便他忧心我的身体,有心照拂,却也是分身无术。
平坦的小腹用手抚摸,已能感觉微微隆起,感觉像是自己胖了,添了个小肚腩。我内心欢喜,在床上老老实实躺了几

,忽闻多尔衮等

奉命率领左翼兵约三万

,大小战船八十余只,往攻江华岛。
多尔衮果然骁勇,十八

出发,到得二十二

方抵达江华岛渡

,仅隔一天,便有捷报传回,清军已然占领江华岛,俘获朝鲜王妃一

、王子二

、阁臣一

、侍郎一

,以及群臣妻儿家眷等无数。
皇太极有心提前结束战事,竟是不择手段,狠辣地将这些

眷作为要挟手段,

迫李等

投降。
李与文武百官先还是不信,二十六

,朝鲜使臣洪瑞凤等

出城至清营覆书,皇太极命英俄尔岱拿朝鲜大君的手书示之。洪瑞凤大惊,第二

回城,没隔半

工夫,南汉山城上空隐隐传出一片凄怅的号啕声。
这哭声扰

,特别是到了夜晚,更是清晰可辨,催

心碎肠断。我一夜噩梦,惊慌挣扎间皇太极搂住我在耳边不断细语安慰,我这才全身大汗淋漓地混沌睡去。
第二

醒来,感觉身下有种湿漉的异样,胆战心惊地探手一试,指尖上竟是一片黯淡血红。我顿时眼前一黑,牙关紧扣,生生地闭过气去。
“悠然……悠然……”
“娘娘!醒醒……皇上,娘娘若是再这么昏迷不醒,于腹中胎儿有损无益……小的无能,只恐保不住……”
迷蒙间我猛地一颤,受刺激地挣扎着撑开了眼睑,眩晕无力地呻吟:“求你……保住……我的孩子……”
“悠然!”皇太极疯狂大叫,满脸的心痛,“你比孩子更重要……”
“不……”我潸然泪下,哽咽,“我要我们的孩子……”我颤抖着抓着他的衣袖,撕心裂肺般的痛楚从心底油然升起,“我盼了多久……你明知道我苦盼了多久……我要这个孩子!”我伤心欲绝,任

地垂泪望着他,咬唇抽泣,“我要这个孩子……”
“好!”他吸气,语音哽咽,悲痛难忍地搂我

怀,“这个孩子咱们要定了!倾其所有,我也会守护住你们……为了你,普天之下没我皇太极办不到的事!”
就在这一天,朝鲜国王李递

降书,称皇太极为皇帝,朝鲜为小邦,自己为臣。
皇太极敕谕李,提出受降条款共计十七条。
我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军中医疗条件甚差,军医们出门只带了治疗外伤的一些常备

药,像我这种胎气不稳、下血不止的状况,别说韩应奎并非专攻

科类的大夫,即便他是,也苦无良药保胎。
我不清楚韩应奎到底和皇太极说了些什么,只是这两

皇太极面色愈发难看,看着我时常常流露出一种心痛到绝望无力的眼神,这样的眼神让我觉得心底冰凉,生不如死。
三十

辰时,李脱下龙袍,仅着一袭青衣,带领群臣出西门至汉江东岸的三田渡受降坛,献明朝所赐敕印。
我软绵绵地坐在皇太极身后的软椅之中,全身裹着雪白的貂裘,寒风萧萧,李颤巍巍地带着自己的三个儿子,手捧敕印一步步走向受降坛。
坛为九层阶,皇太极面南而坐,黄伞齐张;兵甲旗纛,森列四周;

兵数万,结阵拥立;张乐鼓吹,四野震撼。
英俄尔岱在前替朝鲜君臣做前导,先引至坛外,群臣行三跪九叩之礼,一会儿又领至坛下,再行三跪九叩之礼,皇太极在座前冷笑一声:“悠然,你瞧,如今他可还能再狂妄么?”
我知他是指登基大典上受辱一事,如今细细回想起来,不禁欷歔感慨。使臣的不屈,结果却是换来君王的受辱,只不知这时李心里该是何等滋味。
在英俄尔岱的引领下,李父子缓缓步上台阶,我瞧他神

憔悴苍白,一身青衣被风吹得撩起袍角,越发衬得整个

萧瑟惨淡。
皇太极命李坐于左侧,之后是大清的和硕亲王、多罗郡王、多罗贝勒等,再次是李长子。右侧仍是按序坐着和硕亲王、多罗郡王、多罗贝勒等,其次是李次子、三子,再次是蒙古诸王。朝鲜大臣坐于坛上东隅,江华岛被掳之臣坐于坛下西隅。
少时,坐定举宴,宴间行

艺表演。我坐在皇太极之后,始终感觉左侧有道目光凛冽地锁在我身上,然而每次我抬

探寻时,那道目光却又立即消失不见。
待到宴罢,皇太极命英俄尔岱赐李黑貂袍套、白马雕鞍,又赏给世子、大臣等

貂皮袍套。赏赐完毕,又下旨令朝鲜君臣会见被俘的嫔宫及夫

,一时坛上亲

得见,相对哭泣。
哭声凄厉,我听得心里又酸又涩,几欲落泪。便在这时,皇太极腾身而起,贴耳关照了英俄尔岱、马福塔两

几句话后,转身大步走向我。
我抬眼诧异地望着他,他微微一笑,低

拦腰将我抱

怀里,“悠然……我带你回家!”
“回家?”
“是,回家……和咱们的孩子一起……回家!”
崇德二年二月初一,皇太极将江华岛所获

畜财币,赏给各旗将领,同时宣告清军主队将先行班师回朝。
二月初二,大清军队分兵四路,一路携带朝鲜世子夫

为质,并其僚属,从大路撤退;一路翻逾铁岭,出咸镜道,渡

满江退去;一路由京畿右道山路,至平安道昌城碧潼等地,渡鸭绿江上流撤离;一路由汉江乘船下海,悉取沿海舟楫,以硕托、孔有德、耿仲明等所领,率同朝鲜舟师,携带红衣大炮,攻取皮岛。
为了尽快返回盛京,皇太极特命多尔衮、杜度率领满、蒙、汉大军,携所俘获在后行慢行,而他与我则在正黄旗侍卫的扈从下,快马加鞭、马不停蹄地轻骑而奔。
回家……多么仓促的一个抉择!
这意味着在某种程度上,皇太极把这次出征的原本能获得的收益无奈地放掉了一部分,作为一个向来身先士卒、亲临第一线的皇帝,他在胜利的最后关

很不负责地把一堆烂摊子丢给了多尔衮——那个他最疼

的弟弟,同时也是他最防备的劲敌!
为了我,他不得不把这一切全权托给了多尔衮!甚至还狠心撇下攻取皮岛这么重要的战事,义无反顾地撤出朝鲜境内!
这一切,只为了我……只是为了我!
“对不起……”
“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他笑,眼角起了几条淡淡的笑纹,更添一分沧桑与成熟。
我抚着他的眼角,眼圈酸涩,“是我拖累了你……”
他定定地看着我,眼里渐渐多了几分柔

,“你从未拖累我什么,是我亏欠你太多!”
“皇太极……”
“在。”
“求你件事。”
“好。”
“朝鲜百姓无辜,你只当替咱们的孩子积福,莫让士兵再扰民夺财!”
他顿了下,凑过唇,在我额前吻了一下,叹道:“好!我们悠然最是心慈,上天必会庇佑这个孩子。一切杀戮罪名且由我一

担当就是,上天若有罪罚,只降罪我皇太极一

……”
我一把捂住他的嘴,颤道:“别胡说……你我夫妻一体,祸福与共,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当

初四,皇太极即刻在回程路上书下一道圣旨,传谕各路军将领:“嗣后尔等,各值严禁所属满洲、蒙古、汉

士卒,勿得劫掠降民,违者该管章京及骁骑校、小拨什库等,一并治罪。劫掠之

,置之重典,为首者斩以徇。”
二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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