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最后一个太子

    天皇陛下还未见到，不过御三家倒是也在打量着朱慈烺。龙腾小说网 ltxsba.com

    所谓御三家，能够追朔到德川家康年代。就如同刘邦为了让自己刘氏皇位稳固分封一样，德川家康为了巩固自己的政权，把全本各地的大名按照与德川家的亲疏关系分为三级。最亲密的大名是与德川家有血缘关系的，他把江户附近土地封给自己的亲属，称为“亲藩大名”。其中以德川家康的九男德川义直，十男德川赖宣，和十一男德川赖房最亲，称为“御三家”。如果将军无子，便会从“御三家”中挑选一合适对象，过继给将军作养子来继承将军职位。

    从继承的潜规则来说，甚至可以排一个号，除了德川家光的子嗣，他们都有理论上的资格号称是第几顺位继承。

    面对皇帝陛下的到场，他们既是打量着朱慈烺，也是被朱慈烺打量着。

    首先是德川赖宣，在纪州，也就是纪伊的德川赖宣今年四十五岁，是个看起来威严，有带着亲切儒雅笑容的中年男子。比德川家光还要大两岁。但是，比起德川家光，德川赖宣倒是看起来更加力充沛一些。历史上，这一位活的也是比德川家光要久，还能活上十几年呢。

    他是初代将军德川家康的第十个儿子，二代将军德川秀忠之弟，生母为荫山殿。

    面对这位御三家的老二，朱慈烺投以一个和善的表。

    国宴进行得颇为顺利，德川赖宣亦是与在场陈贞慧相谈甚欢。若论汉语的流利程度，恐怕没有可以超过眼前的这位德川赖宣。

    无他，纪州的德川赖宣可谓是御三家亦或者整个本国里极为重视文化建设的一位大名了。

    宽永三年赖宣进至从二位大纳言，也正式开始了自己对所在藩国的治理。从这时开始，德川赖宣就开展了他的儒家政治构想。在他父亲德川家光的影响之下，德川赖宣可谓从小就十分喜儒家学问，聘请了十分众多的儒学大家。

    甚至，在那个在朝鲜骂名无数的壬辰倭里，就有一个意想不到的结果。文禄、庆长之役中被俘虏的朝鲜学者李梅溪、李荣真父子就这样被德川赖宣所聘请。至于在本汉学名儒永田善齐、荒川景元，就更是纷纷聚集到了德川赖宣的旗帜之下。

    最终，德川赖宣把韩儒家之大成，及本的传统武士道与外传的儒学整合，互相吸收，让纪州成了本鼎盛的文治之地。

    作为一个儒家学问的专家，德川赖宣的汉文当然是一流的。这就如同后世但凡那个做科研之，无不是熟练掌握英语。毕竟，你要研究的对象就是用英文写作的，如果不能够看懂英语，等于是无法学习。在这个年代，学习儒家学问也是一样。也许有一些翻译成文的作品。但对于德川赖宣这样级别的来说，阅读中文原著才是学习的正道。

    当然，朱慈烺心中更挂念的还有德川赖宣与由井正雪的关系。

    由井正雪离开本之前，可就是与德川赖宣往密切呀。

    而且，在儒家学问的指导之下，德川赖宣也不免有马放南山的想法。他对藩国之内的家臣与武士都进行了数次裁员，可谓是引起了一番风波的。

    年纪稍小一些的就是德川赖房了。

    比起德川赖宣，德川赖房显得更加恭谨一些。看起来十分温和，一点都没有传说中勇武的模样。

    朱慈烺只能说，这是一个会掩饰的。

    四十多岁的了，不可能还会和年轻一样张扬自己的本。

    虽然他与德川家光名义上是叔侄，但其实年幼的时候反而与略微有些吃的德川家光是玩伴。只不过，伴随着年纪较大，权力的敏感关系让的关系不再单纯。德川赖房就要显得更有心机才能保卫自己。

    毕竟，当年德川家康可是对其发出过：“要遵从二代将军秀忠的任何指令”的遗命。德川秀忠当然已经死了，继承将军之位的德川家光的命令就一样也成了德川赖房需要遵从的命令。

    也许是补偿，御史水户的这一系藩主世世代代都是德川幕府的副将军。

    作为副手，很多时候都是尴尬的。

    掩饰自己，不遮盖正主的光辉是副手必须遵循的原则。

    相比这两位，留给朱慈烺印象更加刻的则是御三家之中年纪最大的。也就是尾张家的德川义直。

    当然，在国宴之上，一切的谈都只是礼仪上的亲切，并不会话题。

    让朱慈烺印象刻的，是国宴结束之后。

    国宴进行得很顺利，大家吃好喝好，都是笑容亲切。

    很快，两方就要进行高级别的官员对话了。

    陈贞慧作为外大臣带领着明国官员团队与方代表松平信纲、阿部忠秋、阿部重次、酒井忠胜等的队伍开始洽谈。

    只不过，只要一看朱慈烺准备的单薄大臣团队就知道，朱慈烺斌并没有抱有多大的期望试图在简单的会谈之中争取更多的成果。

    至于原因其实也十分简单，两国之间的差距太大了。

    朱慈烺的目标是希望切接到本的权力运行之中，表面上的亲善都是透露着十分强大的渗透欲望。

    这一点，面对萨摩藩这样偏远的地方，还可以用自由贸易区的幌子让本迷惑不解，无法看穿其中奥秘。

    但一旦适用到本全国，再高明的手段也无法化解这种根本的冲突。

    这里不是朝鲜，朝鲜毕竟是一个受到大明百年影响的藩属国，独立已经大大丧失，一个半岛小国的命运更是让他们早早就放弃了挣扎的欲望。

    这是本。

    中朝的关系中，大明显然是最强大的，本其次，朝鲜最次。这样的体量决定了中国与本都是棋手，朝鲜只能沦为与琉球一样的棋子身份。本也许是身体孱弱的旗手，但他就是一个旗手。是可以纵棋盘的存在，想让他沦为棋子被割舍利益，朱慈烺还需要非常非常大的努力与机遇。

    故而，朱慈烺从一开始就不认为只是简单谈判就可以解决本的问题，也就没有派遣多大规模的大臣团队。

    本这边虽然十分郑重，但这更多是名义上的体面。

    他们试图从中国这位历来名义十分豪爽的天朝上国手中得到更多的实际利益。如同历次朝贡代表团上所获得的一样。

    但大明变了，曾经为了一点面子虚荣可以回赐丰厚，等于送钱。但现在，哪怕本姿态再如何谦卑，他们也无法在加中华同盟以及朝贡问题上取得大明多一丁点的让步。

    朝贡就是送钱，任何子都不会开，这是大明外战略早已改变的定局，绝不可能为本让步。大明并不需要区区虚名。

    至于中华同盟，也不可能为了本一点明面上的谦卑而就这么简单地打出去。这是朱慈烺为外战线储备着的王牌。

    陈贞慧做的，只是竭力展示着这一张牌的诱前景，介绍着中华同盟而今构建的强有力效果。但一提到本要加中华同盟，那留给陈贞慧的话题就多了。

    显然，本不出血一番，是无论如何不可能轻易加的。

    这就如同后世的中国为了加世界贸易组织一样，是进行了无数谈判，耗时一共十五年。而东欧那些国家为了加欧盟，也一样是必须做出无数承诺，付出众多代价，才能加的。

    总而言之，前景是美好的。

    但实现美妙前景总是需要无数波折的。

    在手底下下没有弹出一个什么结果之前，朱慈烺和德川家光的对话就只能说得上是闲谈了。

    两就在大奥里闲聊。

    “皇帝陛下在本的行程本该是有赏樱之行的，但实在可惜，尽管每个都希望陛下在本之行可以看到最美的风景。但还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错过了。真希望下次还能与陛下一起品味本最美的风景。”德川家光走在后花园里，陪着朱慈烺观赏兰花。

    “错过樱花的确是非常可惜的事。但在朕看来，最美的风景永远是。能够让朕看到本国民心向文明的景象，实在已经是非常喜悦的事。至于错过樱花，也并非是必定遗憾的事。如果一切的行程顺利，也许我们还有时间可以观赏到九月的菊花。”朱慈烺话中有话。菊花，是本皇室的象征。本皇室，又名曰菊花王朝。

    德川家光停步稍许：“这世界上呀，总是有许多无奈的事。我想向皇帝陛下讲述一个故事。我曾经听已故的柳生但马守讲述过一个故事，印象非常刻。”

    “请讲。”朱慈烺道。

    “有一名武士，奉旨跟随大名外出护卫，需要离开家里半天时间。他不幸失去了妻子，但并没有足够的钱再照顾孩子的前提下再娶一名子。好在，值得宽慰的是，他遇到了一条温顺灵的柴犬。于是，他将柴犬留在家里照看孩子，自己执行耗时半天的护卫任务。但是，回来的时候，他却发现了一幕血腥的场景。他饲养的柴犬嘴角留着鲜血地欢迎他的回归，地面上一片狼藉，流淌着鲜血。而孩子……却不见了。愤怒的武士杀死了柴犬。柴犬悲鸣地死去了。但一刻钟后，他在床底发现了一个啼哭婴儿……以及野狼的毛发。”德川家光说罢，静静地看着朱慈烺：“有的时候，眼睛会欺骗我们。一些误会，需要时间与契机才能解释。”

    朱慈烺感叹道：“就如同本一样？天皇，是那个需要守护的婴儿？”

    “没错。本国经历了战国，那是一个注定让所有感觉悲痛的年代。战争摧残了一切，凋零的生灵就如同秋叶一样，在狂风之中，无法控制自己的命运。作为统一全国的幕府，我们必须承担天照大神给与的使命，维持本国的安定。这是幕府将军对本臣民的责任。但，本有我们的国在。有着外无法理解的内在。”

    “朕能理解将军的想法。”朱慈烺露出了一个笑容。

    德川家光笑着颔首，一阵沉默之中，兰花摇曳。德川家光思虑再三，还是决定继续开：“也许，我的想法对于陛下而言会存在一定的冒昧。但本着对幕府将军的尽职，我务必向陛下诚挚地发问。您抵达本，究竟是为了怎样的目的而来？”

    这个问题，德川家光不知思虑了多少个夜了。

    是为了征服？

    但大明对武力可谓是再三克制。

    是为了商业利益？

    这是一度最让德川家光信服的解释。

    但明的一切举动又透着这样那样的奇异，让德川家光明白，他也许猜到了一点，但绝不是全部。

    现在，面对真，他一直以来不解的答案终于有了曙光。

    “如果……朕说，朕对本，是怀着一种历史使命感而来的，不知道将军会是怎样的心与想法呢。”朱慈烺忽然间来了点趣味，心一下子激了起来。

    他回忆起了原定历史上注定会发生的一幕幕。

    鸦片战争叩响了中国的国门，打开了屈辱的近代史。

    相比之下，本也是一样曾经屈辱的历史呀。

    面对美国的黑船，本一样是被用炮火轰开了国民。

    但是，本显然就幸运许多。

    轰轰烈烈的倒幕战争之后，明治维新开始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变革开始，让本竭力脱亚欧，争取到了亚洲地区进文明世界唯一的场券，成了近代列强之一，也奠基了现代本强国的基础。

    也许，本的结局是幸运的。

    但是，这样幸运结局的奋斗路程上，是无数本的努力。

    在原定历史上，无论怎样为自由平等博的旗帜饰，都无法扭转即将开始的世界历史，是一幕西方侵东方，白种凌驾于黄种之上的历史。殖民侵，是血淋淋的，是赤的。而本的存在，好歹为东方黄种挣出了一点颜面。

    换句话说，本就是一个调极佳，成长极佳的优质小弟。朱慈烺实在不想错过。